盛明麟默默用手遮住眼,又感动又好笑。
“哟?”明熙帝道:“住的房子都写着聪明俩字儿?你知道聪明俩字儿怎么写吗?”
团子吃惊得眼儿张大,看着他。
然后小胖手就慢慢地收了回来,藏到身后,不好意思地朝他直笑,大眼都快要笑没了:“你肿么几道,珠珠不会写呀?珠珠心心里的事情,你怎么也几道?你也太冲明啦!”
“对!咱就是这么聪明,”明熙帝点了点头:“所以呢,朕住在珠珠儿哪颗心里?是好看心?还是不好看心?”
团子挠脸,偷瞄他。
明熙帝唬起脸,还往前走了两步,严肃地看她。
团子迅速低下头,抠了抠小手手,眼神儿别开,小声道:“要不,那要不珠珠给你另开一个心!你寄几住!”
明熙帝被她这心虚的小样儿萌到了,脸就没整住。
团子偷偷一瞄,一看他的神色,顿时放心了,大声道:“皇伯伯又冲明又腻害,没有人比得上,所以皇伯伯可以寄几住一个大心心!”
噗!明熙帝哈哈大笑。
一伙人逗孩子逗的非常开心,然后大家一起用了晚饭,仍旧是那种不用下人伺候,一家人坐一个大圆桌,边吃边聊那样。
等用过晚饭要走了,皇后娘娘还恋恋不舍,抱着团子亲了又亲。
回了家珠珠也困了,端王妃就把她抱走哄她睡觉,端王爷示意盛明麟跟着他,两人一路进了端王爷的书房。
端王爷有两个书房,前面是待客的大书房,没有什么要紧东西,后头是小书房,守卫称得上森严,上辈子盛明麟一次也没来过。
端王爷直接开始写奏书。
盛明麟站在他对面,帮他磨着墨,他既然没避着他,就说明可以看,他就顺便看了几眼。
端王爷写的就是这次瘟疫的事情,主要是说这次瘟疫是大旱之后,以之前的经验来看,这时的瘟疫很大可能是鼠疫,而鼠疫的特点就是发病极为快速,所以他认为,虽然之前的奏疏上写的只有一县,但实际情形,必定比这个更严重,且中州又离两京很近,若控制不住,很可能会波及两京……等等。
总之就把盛明麟说的那些,全都写上了。
而且,他在举例的时候,对之前几次瘟疫的情形,写得十分详尽,根本不需要临时查阅,怪不得外头人常说端王爷博闻强记,又怪不得瘟疫处理不了,端王爷会临危受命。
盛明麟看他写完了,才问:“父亲通医术?”
端王爷苦笑摆手:“通什么医术,我只是经的多了,多少算有经验。”
当初明熙帝初登基时,朝中人员都需要一个过渡,那时候遇到这样的差使,他都是抢着干。
因为但凡沾到一个疫字,这差使就怎么都论不上“功”了,稍微一不慎就是“过”,本朝又重佛法,重天人感应,处理不好,皇帝是要下罪己诏的……所以没人愿意干。
于是,他干的多了,也就懂得多了。
端王爷一边搁了笔自己检查,一边道:“其实就算你不说,这封奏疏我也会写的,之前中州递上那一封,明显就是避重就轻,所以……”
他看了看他,跳过中间的话,直接道:“何至于那么严重?”
盛明麟摇了摇头:“不知。”
端王爷点了点头没再说,又另取了纸,开始写信,随写随道:“明日上了这封奏疏之后,我上午必定不得空儿,中午时,我会托故出来,然后马上离京去中州,等我走了之后,你就拿端王府的牌子进宫,把这封信,趁没人的时候,亲手交给你皇伯伯,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