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冷啊!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说话的是一名随行的伙计,缩着脖子,两只手互插袖口里。
边上的一人说道:“忍忍吧,要是不辛苦,怎么会多给咱们五十个大钱。”
“下次打死我也不来了,为了五十个大钱在冻出个好歹来,不值当的。”那伙计冻得直咧嘴。
边上那人劝道:“再坚持坚持,这会儿太阳正足,管事肯定不让歇。”
“自打咱们到了草原上,管事就拉着一张长脸,好像谁欠他几百吊钱似的。”伙计撇了撇嘴。
边上的人低声说道:“嘘,小点声,听人说前几次来草原上的车队都出事了,至今也没有一个人回来,恐怕管事是担心咱们的车队也出事。”
“不会吧!”说话的那伙计脸色一变,说道,“来之前我们管事说范记商会和草原上的贵人有合作,草原上的马匪根本不会动范记商会的车队,一路上顺顺利利就能赶到板升城。”
站在边上的那人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听人说,劫车队的不是马匪,是虎字旗的人。”
“虎字旗?有四轮大车的那个大同商号?”那伙计问道。
边上那人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个虎字旗,上面的老爷和虎字旗打架,虎字旗派来了马队,抢了范记商会好几支运货的车队了。”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靠不靠谱?”
“无风不起浪,不然你以为凭什么多给咱们五十个大钱,平常来草原的伙计也就多给三十个大钱。”
“你这话说的我全身发冷,咱们不会也碰到虎字旗的马队吧!最后把咱们都抓走关起来。”
“抓起来是好事,起码不用死了,就怕人家不抓咱们,只把车和货带走,把咱们丢在草原上,那才叫一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呢。”
“你这么一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可不想碰到什么马队,只盼着顺顺利利到板升城,等回去后再也不接来草原的活了。”
“说不定咱们回不去了……”
轰隆隆……轰隆隆……
马蹄声阵阵,仿佛晴日里的响雷,回荡在草原上的上空。
“你这个破嘴开了光了,马队真的来了。”说话那伙计看着远处的方向,目瞪口呆。
一道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犹如一道波纹,朝着车队方向推了出来。
“停下,停下,全都抱头蹲下,不管来人做什么,谁都不许反抗,别愣着,快点蹲下。”车队的管事大声叫喊,让车队中所有人都蹲下。
说完,他自己从车上跳下来,和赶车的车夫蹲在了大车的边上。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大,地面上的枯草微微颤抖着,仿佛大地都跟着一起颤动。
一支一百多人的马队把车队围了起来。
“队长,这些人还挺老实,不用咱们说,自己就都抱头蹲好了,省了咱们事了。”马背上的一骑手笑着说。
老五脸上并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而是说道:“看这些人的样子,范记商会的人已经知道是咱们劫了他们的车队。”
“他们知道谁劫了他们车队是早晚的事,”那骑手说道,“咱们总共劫了他们四支车队,听说他们在板升城早就没有货卖了,板升城那边肯定会派人回去送信,两边一通信,自然知道他们派来草原的车队出事了。”
老五点点头,说道:“老规矩,连人带货送去青城那边的货仓。”
“明白。”
那骑手答应一声,一拽缰绳,骑着马朝范记商会的车队走去。
其他的骑手熟练的把车队里的伙计双手捆住,用大车牵住绳子头,然后车夫留在车上赶车,边上有虎字旗的骑手骑马跟在一旁。
“队长,快过来看,车队里大半都是铁货,除了锅碗瓢盆,还有不少箭簇和铁枪头。”有骑手朝老五方向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