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然没有心情去看后头附着的清单。
他连呼吸都紧得厉害。
即便徐公公再三保证没有伤亡,以骁也安好,可皇上还是心慌得不行。
迷药,酒水助燃,放火烧房!
这是何等恶劣之事!
如果没有一只能打能叫的黑猫,等房间完全烧起来了,以骁还有命吗?
别说他中了迷药,很可能没有醒,就算是醒了,也不一定能在浓烟滚滚的火场里辨明方向逃出来。
更何况,身边还有妻子。
温宴可不比以骁的身手。
哪怕最后保住命,也难免烧伤、砸伤,被浓烟呛伤……
折子上写着,最后烧坍了差不多半个驿馆。
这还是及时救火了,火场里晚一刻都不得了,驿馆可能都烧没了。
那时候,能逃出来多少人?
会丧命多少人?
真成了那个后果,宋秩带人赶到,哪里还有什么甜汤,什么迷药燃烧的痕迹,什么酒水助燃,全烧干净了!
就算,那年百戈与至晋是亲戚,他怀疑茂儿参与,又有什么证据?
或者说,证据有什么用?
以骁能完好无损地回到京城里来吗?
皇上的手按在了胸口上。
吴公公就站在他身侧,壮着胆子偷瞄折子,亦被上头内容弄得又是后怕又是庆幸,然后,是叹息。
天家啊,这就是天家。
“皇上,”吴公公劝道,“用口茶顺一顺吧。”
皇上用了一口,靠着椅背缓了一阵,道:“朕、哎!”
五味杂陈,难以用言语表述。
后怕自然有,但更多的感慨,却不来自于所谓的“兄弟相残”。
无论是当皇子时,还是登基之后,他收过很多的急书、快报,有喜有忧,更多意难平。
却有两回,让他深切感受到了无力,连痛都无力去痛。
一是牙城失守,郁家上下皆战死,所有计划功亏一篑,迎面而来的是翻倍的麻烦与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