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捻了颗花生米,红衣散在桌面上,他抬眼看着朱桓,道:“凑巧。”
朱桓讪讪笑了笑。
这个答案,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他换了一个问法:“你知不知道,是谁想要二哥的命?我是说,那什么齐美人,到底是谁的人?”
霍以骁咬着花生米,算是弄明白了朱桓的来意。
齐美人咬了朱桓咬诚王,而这,对朱桓造成了一些困扰。
温宴与他说的那些,霍以骁自然不可能告诉朱桓。
想了想,霍以骁反问道:“齐美人不是诚王的人?”
朱桓微怔。
霍以骁又道:“我知道殿下与诚王有往来,研习丹青书法,兴趣相投,但殿下当真了解诚王为人吗?我是说,殿下能否确定,诚王没有养死士,没有在二殿下身边安插钉子?”
朱桓被问住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知道。”
人心隔肚皮。
别人的事情,怎么可能都一清二楚。
他与诚王的交情,也没有到那个份上。
霍以骁道:“殿下近来困扰,照我看来,也并非是想知道齐美人的主子是不是诚王,而是,殿下想撇清。哪怕动手的人是诚王,二殿下出事,跟殿下也没有任何关系。”
如此一针见血,朱桓不由苦笑。
他的确为此所扰,但他没有一个澄清的机会。
若有人直白地质疑他,朱桓倒是能说道一番,但只是些流言蜚语,他就有力也无处使。
他烦了好些天,实在憋得慌,才来漱玉宫。
霍以骁抿了一口酒,道:“诚王是先帝的十七子,已经成亲生子,他有亲儿子。他若是大费周章地准备了这么多事儿,也是为了自己和亲儿。这个道理,皇上不会不明白。殿下且放宽心。”
朱桓抿了抿唇。
他甚至有些羡慕霍以骁了。
这事儿搁在霍以骁身上,他能直接去御前,和皇上有什么说什么,连措辞都不用斟酌。
哪怕再说些过分的话,最多也就挨两句骂。
可朱桓不是霍以骁,他无法那样对父皇说话。
酒用尽了,外头雨势小了些,朱桓起身告辞。
霍以骁送走了朱桓,重新关上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