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沐凡闻声,很快带人折回了洞里。
柳斌见状,颤巍巍叩首道:“还请景王殿下明察,下官真的不是有意害他们性命的,一切都是意外。”
李南絮看了柳斌一眼,给不了他什么答复,只道:“柳大人还是把矿山管好,等候朝廷的指示吧,若是能助本王查破私铸币一案,倒也能戴罪立功。”
李南絮来新章县查案之事,抚州大小官员几乎无人不知,柳斌心中也清楚,李南絮今日之所以找上门,多是因为自己管的铜矿与私铸币案有牵扯。
他心中烦闷得紧,生怕因此丢了性命,有机会戴罪立功再好不过。
他连连道:“任凭殿下差遣。”
李南絮“嗯”一声,目光落在西天的云霞上。
两只白鹭振翅而过,并行的飘逸身形像是落入了画卷中,延展至遥远的天际。
他看得有些出神,清明的眸子里映着绚烂的霞光,也带着化不透的怅然。
也不知,她走到了哪里。
—
不知不觉,轻影已经离开抚州五日了。
那日,李南絮依约将她送到渡口的时候,新章县还下着雨,朦胧雨幕里,他撑着伞,素色衣衫上氤氲着水雾,半截衣袖都被淋湿了,牵着她的那只手却始终不愿松。
她三步一顿足,五步一回头地走到了岸边,眼中也似含水带露,只一眼,他便看出她的不舍,任凭她将自己一并拉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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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湍流中的独行之人,那一回,他们不再只是靠近的两叶扁舟,而是彻底踏上了同一艘船,融为了一体。
他陪她渡江,夏风浓稠,吹得她的发丝汹涌成涛,船靠岸时,那“啪嗒”一声撞击的响声,险些将她的心撞碎。
他们贪恋儿女情长,却也无法摒弃身上的重担。
她最终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毅然跨上了马背,消失在了茫茫烟雨之中……
似是感应到有人在想她,她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程岁安闻声,侧过头瞧了她一眼:“这几日赶得太急,你莫是太劳累生了病?”
轻影的声音混在风声和马蹄声里:“阿兄还当我是从前的女娃娃呢,我哪有那么虚弱?”
若说兄妹二人前阵子还有些疏离,但一同赶了这么多日的路,有的没的说了一些话,那种久违的血脉相连的默契又回来了。
轻影和程岁安的性子其实有些像,都偏冷淡,但轻影是女子,内心终究更柔软,程岁安这些年像一匹暗夜里的孤狼,他的冷是从内到外的。
但对待亲妹,到底与对待旁人不同。
两人经过一处驿馆时,程岁安直接勒缰停了下来:“我累了,无妄岛也不远了,今日早些休息吧。”丢下一句话,兀自进店去点了饭菜。
轻影身子骨都快颠散架了,将马交给店小二,笑着跟了进去:“阿兄,你何时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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