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影声音轻细,桃花目亮若辰星,引诱着他。
李南絮笑道:“你可想清楚了,本王可不一定是正人君子。”
轻影将手里的剑抬了抬,笑道:“那殿下便试试看。”
两人相视一眼,有着心照不宣的情意在黑夜里流转,却在各自别过脸去时,被风吹散在了空中。
李南絮悠悠朝隔壁的屋舍行去:“却之不恭。”
轻影也很快扭身回了寝房,眉眼弯弯地合上房门,抚着胸口在门边靠了会儿,隐约瞧见隔壁有了亮光,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上蹿下跳。
她发现,自己从失落到心悸也不过转瞬之间,只需要他的一个转身。
她有些纳闷,分明在安京城时,她哪怕与李南絮单独在一处也都能从容应对,可自从来了陵州,再度与他撞到一起,自己总是会因着他的一个动作而心慌意乱。
她知自己也心悦李南絮,但她也清楚,她并非寻常女子,她身上背负重任,她得将这份感情控制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但为何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难不成,是因为谪仙居那个吻?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行至榻上,扯过棉被盖在头顶,窄闷的被褥中,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时隔这般久,她竟然还记得他嘴唇的触感,冰冰凉凉,让人心惊。
她使劲闭了闭眼,掩面翻滚到床榻里侧,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
又过了不知多久,斗转星移间她才浅浅睡去。
第二日,碧空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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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日便是除夕,近半月的赈灾让流民有了安置,倒不是将他们统一安排在某处混吃等死,而是让这些流民参与了房屋瓦舍的重建,多劳者既可换吃食,亦可换银两。
这个法子仅仅实施两日,街道上乞讨的流民得到了缓解,竟零零星星有店铺开了张,官兵们也都加强了城中的巡护。
暖阳下,百姓们忙着将受潮的被褥、柜匣、书册之类的用物搬出门晾晒,一派万物复苏的景象。
轻影有意识地翻身时,屋内已是大亮,几缕阳光漏过门缝在地板上映出一道明晃的长线。
但昨夜还是睡得太晚,她的眼皮有些睁不开,喉咙也十分干涩。但因心中有所虑,她还是撑着身子掀开被褥,套了外衣便朝隔壁的屋子寻去。
行至一半,她又觉得有些不妥,退了回来。
自己昨夜忘了从归来客栈将行李收拾过来,此刻竟是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她无奈,只好简单洗漱了一番,坐在了梳妆镜前,将乱蓬蓬地发理了理。
李南絮的房门大开,里头无人,倒是一旁的灶房里有烟往上升。
李南絮也一夜滴水未进,喉咙里又干又涩,正烧着水。
轻影寻来时,李南絮坐在木案边,手边放着陵州商会的名册。
“殿下,我想起来一件事。”她边走边道。
铜壶中的水已经沸腾,正突突地冒着热气,李南絮倒了两杯放在木案上:“烫,凉一会儿再喝。”
轻影在他身旁的竹凳落座:“我知道那个胖脸男为何要杀张来财了。”
李南絮闻声朝她看来。
轻影捧着瓷杯,吹了吹滚烫的水,嗓音有些喑哑,接着道:“这个胖脸男先杀陈习远,后杀张来财,定是疑心张来财也知陈习远效忠于谁,毕竟他们官商勾结多年,若我是那位高官,只怕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