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殿下。”
裴文宣行礼道谢,而后听李蓉安排,上了李蓉马车,李蓉又嘱咐江平要善待杨氏族人几句之后,
才卷帘进了马车里。
两人各坐在一边,马车重新启程,静兰静梅没有进来,李蓉自己给自己倒了茶,裴文宣径直道:“去哪里?”
“你怎么不觉得我送你回家?”
李蓉挑眉,裴文宣摇头:“今日什么收获都没有,你不可能这么回去。”
“果然是认识多年的人,真是了解我。”李蓉端起茶杯,吹开上面的绿叶后,慢声道,“你记得拓跋燕吗?”
裴文宣认真想了想,才终于想起来:“就是你以前抓过的一个钱庄老板?”
“对。”李蓉点头道,“这人常年游走在西北和华京之间,产业遍及几国,明面上做生意,实际上,
以洗钱为生。华京贵族,与他多有往来。”
“包括杨氏。”
裴文宣肯定开口,李蓉应了一声:“当年杨氏虽然亡于我父皇之手,但其实查得并不清楚。后来我替川儿查拓跋燕,才真正查出杨氏整个运转,拓跋燕这人能盘旋在各国不倒,不仅是他善于经营,最重要的是,他有保命符”
说着,李蓉靠近裴文宣,轻声道:“账本。”
“所以你并不着急查兵部的账。”裴文宣了然,李蓉嘲讽一笑,“兵部和杨家的账有什么好查?年年都有人去查的东西,能是真的?况且要我们自个儿拿不到证据,兵部那些老狐狸,谁敢给你账本?咱们可不比以前,一呼百应的,现在呀,朝堂上谁都不待见咱们,也就只有我们两人自己,报团取暖了。"
裴文宣听着李蓉的话,分析道:“我们从拓跋燕手里拿到洗钱的账本,对应西北军方那边的账本,
还有杨氏的账本,对比之后,差不多就能搞清楚账目流进流出,杨家中饱私囊之罪,差不多也定了。"
李蓉应了一声,接着道:“如今我们把杨氏的人困住,他们必往边关求援,杨将军接到家中急报,
怕是马上就会做点什么来给陛下施压,若他们一辞官就丢城池,怕是满朝文武,都要拿我们安抚杨家,求杨家好好打仗。”
“倒时会让太子接管此事。”裴文宣冷静开口,一切似乎都在他谋算之中,“咱们把秦临和崔清河请出山来,跟随太子去前线,前线只要再熬半个月,戎国兵器就差不多耗尽,到时便是太子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秦临和崔清河,是上一世李川手下最得力的将领,一文一武,在李川的时代里,几乎平定了整个北方。
秦临是秦真真的兄长,而崔清河则是秦临的好友。
崔清河没有父亲,传闻他是华京高门崔氏中一位嫡公子在流落在外的血脉,因他母亲只是歌姬出生,所以哪怕后来他名满大夏,高官厚禄,也为崔氏所弃,未曾将他纳入族谱如果能把他们提前请出山来,以这两人的能力,配合着上官氏和李川,以及李蓉和裴文宣先知提供的消息,拿下杨氏在西北的余党,应当不在话下。
李蓉点了点头,应声道:“川儿稳住杨氏,就能给我们西北那边的账目,只要对下账目,杨氏就彻底没了。如今我们第一步,还是要拿到这洗钱的账,有了这个账目,等杨氏施压,我们才有理由继续扣着他们。”
“好,”裴文宣点点头,随后看向窗外人来人往,有些疑惑道,“那如今我们是?”
“拓跋燕的别院,每月初十,都会举行一场私人聚会,邀请各国富商前往。”
说着,李蓉提醒裴文宣:“今日是初十。”
“你要去?”
裴文宣诧异出声,李蓉点头:“我知道他账目放在哪里,我得去取来。”
“这样的事,”裴文宣皱起眉头:“交给暗卫去做就是了,你乃金枝玉叶,怕是不妥。”
“我不知道我金贵?”
李蓉白了裴文宣一眼,随后道:“他那房间设置得有机关,要打开门,必须要扭对正确的按钮,而它的按钮是波斯语,你我的暗卫里,你倒是找出一个会波斯语的人来?”
裴文宣哽了哽,随后只能无奈道:“好吧”
“怎么,”李蓉笑起来,开了扇子遮住半张脸,“我去,你不是担心我吧?”
“我是担心我自己”裴文宣看她一眼,迅速道,“你要是出了事儿,我焉有命在?”
“你这想法不错,”李蓉点头道,用扇子指在他胸口,玩笑道,“今个儿起,裴大人可记好了,我平乐日后,可就是你的命了。”
听到这话,裴文宣心跳忍不住快了一拍。
他不着痕迹往后退了退,不耐烦道:“你离我远点儿,别给我来这一套。”
李蓉知道他惯来不喜她调笑,便笑得更开心了些,裴文宣见她嚣张,也不搭理,只道:“他是私宴,咱们怎么进去?”
“这你别担心,我让人去弄帖子了。等会儿我们换套衣服,伪装一下就进去。”
“嗯。”裴文宣点点头,想想李蓉办事惯来妥当,他也没什么不放心,于是他放松了些,同李蓉道:“那我先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