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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
“不是说当日闯寺的只有一个傅歧吗?那这个裴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萧纲怒不可遏,将禁卫首领王林骂得狗血淋头。
“还有老七,其他人都没动,就他又是发檄文又是调兵的,他是要造反吗?!”
萧纲又惊又怒,恨不得也下一个诏书,调兵将他灭了才好。
禁卫首领哪里敢说傅歧当日见过了皇帝,只能胡乱找着借口:“确实只有傅歧一人闯寺!那裴山在陛下出家之前就被皇帝派出去办差了,一直都不在京中,怎么能末将看管不利扯上关系呢?!”
王林是守卫建康的倚仗,也是他们目前最需要的势力,太子詹事王筠怕萧纲得罪了王林,连忙打起圆场:
“也许那些诏书并不是后来写的,而是陛下早就写好的……”
“你的意思是?”
萧纲一惊。
“父皇在入寺出家之前就预料到可能有变,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才将裴山送了出去?”
“否则无法解释傅歧去了魏国,那诏书却在梁国传递啊。”
王筠顺着萧纲的猜测劝说。
被王筠和萧纲这么一猜测,萧纲一脉的官员们都露出了惊惧之色。
其实算起来,从傅翙死到皇帝被软禁,他们一路得手的也太容易了点。
就算最初皇帝是没有料到儿子和百官彻底放弃了他,可之后被软禁在同泰寺里时,皇帝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挣扎,就好像认命了似的能吃能睡,也不要求离开后院。
之前他们庆幸着皇帝如此“识相”,现在想想,倒像是胜券在握所以毫不担心一般。
“殿下,湘军和荆州兵都是跟随王神念征战多年的能征善战之辈,如果真的发兵建康,恐难抵挡啊……”
王林出身军中,自然知道荆楚兵的厉害,越发担忧:“殿下可否也下令调集各州兵马,防御京畿?”
建康之中的王公从来都不担心魏国人能打到建康,因为建康在长江以南,若无水军则难以南下,何况南人擅水战,舟楫众多,魏国实非对手。
但梁国自己的军队就不一样了,荆州和湘州拥有梁国最先进的战船,若路上没有阻拦,用不了多久就能从水路到达建康。
“我向各地发了公文,可各地并无动作。”
说起这个,萧纲就恨得牙痒痒。
“我的那些好堂叔伯和兄弟们都等着看热闹,好分一杯羹呢!”
东宫控制了驿站,梁山伯便将萧衍的诏书以御史台的通路发往各州,事发之后,三吴与江州、扬州各地的势力都蠢蠢欲动,然而毕竟没有和七皇子一样的胆量先冒出头得罪如今的萧纲朝廷。
除此之外,萧衍多年来善待宗室,宗室即使犯下重罪也不会有事,不少宗室被养的蠢笨如猪,出了这样的大事也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封地做个安乐的王爷,哪里有什么雄心壮志去救皇帝?
就算有野心的,也都打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绝不会先动。
于是就造成了萧纲下令各地调兵回京防卫,结果却无人理睬、也无兵可用的棘手情景。
唯有他一母同胞的五弟接到求救书后准备北上,可他镇守的是江州,在梁国的东南方,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使立刻北上,恐怕也没有萧绎的人马快。
“之前发往豫州的兵马呢?下令调他们回京?!”
又有人出着主意。
“听说豫州也出现了大批魏国兵马,现在战事正陷入胶着,恐怕不好回调。”
负责东宫军事参赞的臣僚反对道:“如果现在下令回防,很有可能被魏兵趁机击溃,到时候损兵折将得不偿失,就算能赶回国,皆是些残兵败将、又有什么用呢?”
“你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倒是有个像样的办法!”
到了此刻,萧纲无谋的缺点终于被暴露无遗。
“不让我调豫州兵马,我难道去借天兵天将不成?”
就在东宫诸官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有一人兴高采烈地冲入殿中,高喊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魏国有兵马来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