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还没来得及拉着他,就见他没了影子。
他今天甚至连最喜欢的大黑都没有逗弄。
傅歧这一走,直到半夜才回返,他翻墙进来的,梁山伯放心不下他,也没睡,见他回来了,才安心地睡下。
到了第二天一早,梁山伯已经起的很早,可醒来的时候身边还是没人。
他看着空空荡荡地屋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傅歧虽然跋扈鲁莽,可说实话,他对所有人都一样,无论是士族还是寒门,都是这个劲儿,所以虽然是他照顾傅歧较多,却没有多少心累的感觉,大部分时候傅歧都是讲理的,还特别不挑剔,他说什么是什么,他做什么吃什么。
这下他要离开三月,马文才也要出门,傅歧和祝英台两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在一起,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
一直以来没有心累的梁山伯,此时竟有些自己可能要心累几个月挂心这两人的预感。
但无论如何挂心,他心中最在意的却是父亲死因的真相,所以不得不离开。
梁山伯看了着身边空荡的铺盖,伸手摸了摸被子里,一点余温都没有,也不知道傅歧去了哪儿。
等他洗漱完毕,背上书箱准备去向文明先生告辞,却发现院子里大黑也没了,院子里只余一截空绳子。
梁山伯心头升上种种疑云,最后只余下一声叹息。
***
同样启程的日子,已经出过好几次远门的马文才早就轻车熟路,大件的东西已经早早派人送到了山脚下的自家别院里,陈庆之弄了好几架马车,原本马文才不准备带太多东西,因为有马车,又多装了两箱。
此时风雨雷电正搬着细软往外走,侍卫和随扈大多在别院住下了,他们要提早出发,在山门前和子云先生、徐之敬汇合,再到山下一起离开。
祝英台兴奋的就跟上辈子小时候参加春游似的,也许是这次穿回来的身体年纪太小,心态也越发幼稚,她一晚上起夜了三四回,到了天色发亮才入睡,被马文才拍起来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的。
半夏见到主人整个身子都靠在马文才身上随着他拉着到处走,越发觉得这一趟出去简直多灾多难,几乎是眼含热泪地背起箱笼,跟着风雨雷电往外走,大有“风萧萧兮”之感。
胡乱吃了点东西,祝英台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可看时辰已经要出发了,马文才只能拉着她的袖子,让她不止于一头栽到台阶下去。
牵着祝英台,看着她乖顺的样子,马文才只觉得心情大好,之前涌上来的“解决方式”似乎也没那么委屈了,只要祝英台能一直这么温顺,不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其实凑活着过一过,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总比跟了梁山伯上顿不知下顿强,就当是路见不平了?
马文才心情大好,走路都轻快点。
他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运气实在太好,先是得偿所愿搭上了陈庆之的路子,可以一路跟着他学习一些文武和官场上的本事;
现在又只不过费些心神,就可以把祝英台带离梁山伯身边,说不得这几个月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俗话说日久生情……
等等!
“子云先生,这人是怎么回事!”
马文才手中还拉着祝英台的袖子,惊吓之下忘了松开,准备指向马文才,却没料到不小心带的祝英台往前一扑,摔了个人仰马翻还趴在了梁山伯的面前。
“怎么回事?有人偷袭吗?”
祝英台一路是半闭着眼睛走的,摔得鼻子上的皮都破了,几乎是哀嚎着惊醒了过来。
“呵呵,出门就见红。”
徐之敬原本站在站在送行的贺革身后,看着被梁山伯扶起的祝英台鼻尖流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好兆头啊。”
“我见梁山伯棋术不弱,准备教导他几个月,所以将他带在了身边,昨日不是和你说过吗?”
陈庆之有些意外地指了指梁山伯。
“我听说这位也是你的同门师兄,也是同窗,既然都彼此认识,又俱是同门,正好相互照拂。”
“谁要照拂这种吏门。”
徐之敬扭头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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