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转向,不去鄞县了!”
赵立恶狠狠地说。
“不能转向!”
得到消息过来的女罗听到赵立的话,立刻反驳道:“既然是官船,就更没有惧怕的道理。你将王府的信物给他们看,说明是王府办事,再塞点钱,也就糊弄过去了!”
“不行,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赵立没办法解释自己的心慌意乱,只能选择信从内心的危机感。
“转向,立刻!”
说话间,两边的船已经很近了,船头上有一人不停地摇着红色的旗帜,示意他们向他的方向靠过去。
偏偏这时又有人来回报。
“赵管事,祝家的船追过来了!”
一个侍卫匆匆入内,神色慌张地说。
“他们离得远,正在朝这边过来!”
前有来路不明的拦路虎,后有祝家的催命船,赵立当下咬牙狠声道:“你们别想着趁这个机会脱身!要是还想要你们家九娘子的命,就乖乖转向!”
几个船工能被派来驾驶祝英台的花船,本就是祝家的心腹,忠诚无比,他们固然有趁机脱身的想法,可被赵立如此一威胁,只能无奈地认命。
舵手将船尾舵一摆,几个船工依命在甲板上调整风帆的角度,原本直直朝着下游而去的船只,突然偏了个角度,向着东南方向而去!
那两艘官船大约没有想到这艘船会转向,他们逆水行舟,想要跟上他们的方向也调转船身却没有他们那么容易,等方向偏转过来,祝家那艘船已经钻进了支流的河道中。
那赵立的船行驶了一段时间,渐渐也发觉到了不对。
因为他们看到了断掉的残堤。
在看到那残堤的下一刻,赵立和女罗都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两个并没有真正来过困龙堤,只是从各自的渠道知道南方的布局中有这么一道可以让水面高涨、使海船入内河的布置。
他们知道困龙堤在鄞县附近,知道困龙堤在甬江的支流上,但这一切信息都建立在他们的听闻中。
女罗想去困龙堤打探消息,也只是想先到鄞县,设法联络上在鄞县的王府门人,而后由地头蛇领着去看看情况。
如今,这几道“困龙堤”,以一种让人毫无准备的方式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呈“品”字型的困龙堤是依着两岸的地势所建,曾用一种人为的方式遏制住了这道支流最狭窄的地方,迫使甬江断流。
现在,这三道堤坝早已经被人扒开,之前水面暴涨的甬江也顺利得以分流至此,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船能驶入的原因。
可他们都知道困龙堤是什么地方。
“死路,我们被逼入了死路……”
赵立绝望地看着他们离残堤越来越近,不得不承认自己选择了一条最不恰当的路。
水面越到堤坝那头就越浅,那些祝家的船工明显也知道继续开下去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却没有警示。
“困龙地”的尽头是连绵不断的高坡,之前那些士族的坟茔就在那里,谓之“九龙墟”。
既然是高坡,人自然是不能翻过去的。
终于,随着“咚”地一声巨响,这艘船终于撞上了残堤的基柱,彻底搁浅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像是老天爷对他们开的玩笑还不够似的,正在甲板上眺望的侍卫们发现,从那支流的入口,有两条小船钻了进来。
正是之前一直追赶着他们的祝家船只。
“现在怎么办?”
女罗嘲讽地看着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