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没有的。
现在若勉强要说志向……
“我其实是个胸无大志之人。”祝英台不好意思地说:“若勉强要说志向……我在家中就不太喜欢家中的氛围,到了学馆之后,见到了不少事情,现在我最希望士庶能够互相理解,人人处事论交再无士庶天别,至少我在馆中时,能不受敌视。这话说出去,恐怕要给我母亲剪了舌头……”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贺馆主的表情。
好吧,这校长好像完全懵了。
也是,这志向,呃,是有点古怪。
想想看,如果一个有钱人家的优等生孩子突然跟校长说,我的志向就是跟穷人家的孩子都能做好朋友,估计那校长也要懵。
“士庶之间能够互相理解,和睦相处吗?哈哈哈哈哈!”
贺革愣了一会儿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祝英台,你哪里是胸无大志之人啊,这志向难道不够高远吗?”
“我父亲穷极一生想要在五馆实现的,我如今正在努力的,便都是你如今的志向啊!”
祝英台被贺革的大笑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眨着眼睛。
贺革笑了一会儿,止住了笑意说道:“这志向光靠你一人,是实现不了的,只有拥有这志向的人越来越多,恐怕才有实现的一天。”
他对祝英台眨了眨眼。
“我其实明白的,我也是这么迷茫过来的。”
她没想到贺革私下里这么和蔼,和他严肃的面相完全不符,忍不住又愣了愣。
“不过祝英台,如果你是想要找寻士庶之间平衡相处的道路,来丙科,是找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贺革含笑看她,“因为丙科大多只有寒生,你能看到的,只是一部分。”
“丙科,找不到答案?”
祝英台愣愣发呆。
馆主是说丙科里的寒生不能给她任何帮助吗?
“你随我来。”
贺革对着祝英台招了招手,领着她向外走去。
他对会稽学馆十分熟悉,带着她走了几条小道,便穿过整个西馆,来到了另一处屋舍相连之处。
贺革领路时也没有闲着,而是认真地向她解释为什么丙科找不到答案。
“我和诸位助教很少踏足丙科,也并不干涉丙科大部分的学务,你道是为何呢?难道是我们觉得丙科学子的才能太差,不屑教导么?”
贺革看着祝英台一脸“难道不是这样吗”的表情,忍不住又大笑。
“哈哈,并不是如此,而是我等如果经常出入丙科,反倒会干扰到他们的心思,让他们无心向学。”
“甲乙丙三科在细分之初,原本只是为了照顾不同学子的学习进度而有所分别,五馆收徒不分士庶,不分才华高下,可生徒却必定有高下之分。”
“若有字都认不全又有心向学的,便在丙科完成启蒙,能写会算程度更高一点的,便在乙科,甲科里则是想要精研《五经》的学子。但因为士族学子大多都在家学或私学中受过很好的教导,所以渐渐的,乙科和甲科就大多是由士族组成,丙科倒是寒门占了大多数。”
祝英台听得明白,心里也有了本帐,这三科大概就跟他们现代人分小学、中学、大学一样,只不过同样年纪的人,有的直接就去上大学了,有的程度只能上小学,有些人等丙科读完,甲科生都出仕了,自然在馆中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