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草草翻了下,花夭写的很细,几乎将每个方面都考虑到了,也在每一个训练的过程前注明了该有谁做示范、又由哪一个副将来教导,相比起她大包大揽教导一切,这样的手册其实更适合白袍骑。
毕竟,花夭虽然是百里挑一的骑将,但对梁国来说,基本是万里挑一,而她的身份注定她不能长久的留在梁国,比起所有人的士气和军心都压在花夭一个人身上,像这样各授所长才是一支军队良性发展的前提。
“咦?”
陈庆之何等人物,匆匆一扫便明白了花夭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再翻翻册子,越到后面,花夭写得越细,显然这个问题她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而这本册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显然来的第一天就在写。
花夭家世代都在怀朔教导军户,家里也不是全是天资聪颖之辈,有时候遇到才能平庸的孩子也能坐稳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各施所长”。
有这本册子,即使花夭不在这里,亦能训练出合格的白袍骑。
其余几个副将也看出来了,传阅册子的手不禁颤抖。
对于任何一个将门来说,如何训练一支精锐的办法都是严格保密的,也是一个家族能迅速崛起的根本。
更别说这样“因材施教”,彻底按照白袍骑量身打造的训练方法,若非是自己亲自带兵,轻易不会有人拿出来。
“这……这花夭,到底……”
几个副将有些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心系故国,恐怕早就生出了去意,只是无法随手放下白袍骑,所以才有了这物。这次,是我们承了她的情……”
陈庆之拿着手册,也是一声感叹。
“向陛下禀报的事,便交由我吧。”
有了陈庆之安抚众人,又按照手册上的继续安排今日的训练之事,牛首山大营里倒没有因为花夭的离开而混乱起来。
倒是孙秀之那里因为无人压马有了点小麻烦,但他本就不是什么孱弱之人,能给牛接生的又能多娇贵?于是他只是多叫了几个士卒压住了那些马,虽然没有花夭使着顺手,但也多花不了多少时间。
马文才回来的时候,便是这样一片祥和之气,让他不禁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难道他们没有发现花夭昨夜走了?”
马文才心道。
这也未免太平静了?
还好有人见了马文才来,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恐慌凑上前来,三言两语把花夭走了的事情对他说了。
为了避嫌,马文才这两日都没来牛首山大营,而是留在宫中帮着做些跑腿的事情。
“册子?什么册子?”
马文才心里一凉。
“陈将军在那里,您去问吧。”
那士卒也没见过那本“兵书”,据说是本拿到了就能练出骑兵的宝物,几个副将都将它视为重宝,连靠近都不让。
马文才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见到了几个副将后,才知道陈庆之匆匆入宫去了,正和他错开了。
“你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花将军走的时候把那匹大宛马送给你了!”
胡副将拍着马文才的肩膀,满脸都是羡慕。
“不过也只有你这样的贵家公子才养得起这样的好马,给我们我们怕是要饿瘦了它。”
他话说的体贴,其实谁都知道是开玩笑的。
一个骑将拿到了好马,又怎么可能饿瘦了自己的战马?更别说这位胡副将不是之前和朱吾良同流合污之辈,而是被排挤出去的第一批白袍骑里提拔上来的。
马文才连忙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演技好到所有人都没看出端倪,再提到那本“册子”,正在教导跨越障碍的副将恰好回来,将那册子往胡副将手上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