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疯子!”
傅歧是又羞又恼,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了不失礼,早上选了件细麻的白色衣服出门,早知道会遇见这么多疯婆子,就把他那件罗衫穿着。
也不会被人这么“调戏”!!
南朝的民风虽不如北朝那么开放,可未婚男女之间也没有那么拘束,尤其在公主祠祭拜的还有不少已经怀了孕来祈福的妇人,这种妇人最是泼辣的,见了傅歧羞涩难当,越发起了逗弄之心,一起围了过来,问东问西。
就在傅歧难以招架之时,一抬眼终于看到了出来了正在看戏的马文才几人,顿时大喜过望,叫了起来。
“你们出来的正好,赶紧把这群疯婆子赶走!”
他这一喊,原本还站在公主祠外讨论里面几个郎君身份的女人们吃了一惊,见是刚才驱赶他们的士族出来了,一个个低头噤声,安静的像是鹌鹑。
傅歧几乎是蹦着跳回他们身边的。
噗!
徐之敬实在没忍住,一下子笑了。
“别怕,别怕,会祭拜公主娘娘的,都不会是坏人!”
唯有那豁了牙的老太太还是笑眯眯地,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反倒用审视地目光打量着马文才几人。
“哎哟,都是好俊俏的郎君啊!”
这大娘应该是常年待在公主祠附近的老人,不少女子都认识她,见她还是这样没有分寸的样子,连忙偷偷去拽她。
可惜这老太太一点都没有领略其他人的意思,居然走的更靠近了,看着马文才几人絮絮叨叨说:
“这几位郎君是贵人?哎哟,这几年贵人来祭拜公主娘娘的可少见,而且还都是年轻的郎君……”
马文才立刻抓到了她话中的重点。
“有贵人来祭拜过大长公主?”
老太太点点头。
“有哇,这么多年来,经常有贵人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来祭拜,而且大都是男人,不过像你们这么年轻的少。”
她一边说,一边感慨:“他们换了布衣一个人来,就以为别人看不出他们是贵人了。可惜这些贵人一个个从骨子里就是不凡的,就像刚才那个一身腱子肉的郎君一样……”
她又用“慈爱”的眼神看向傅歧,看的后者一哆嗦。
“……贵人即使是穿得破破烂烂的,也是看的出来的哩!”
马文才听闻过大长公主年轻时的“风姿”,连谢举都曾是她的裙下之臣,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还有故人偷偷摸摸来祭拜她,思来也是寻常。
只是一个婆子,为什么神神叨叨地要对着他们说这么多奇怪的话?
马文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后者并不躲闪目光,也笑嘻嘻地看着他。
“几位贵人勿怪,冯婆子以前伤了头,说话做事就是这么颠三倒四的,人却不坏的。”
一个妇人壮着胆子为她求情。
“她就住在这公主祠里,有一双巧手,专门以替女子梳妆打扮为生,并不是媒婆。”
说话间,几个妇人纷纷附和,并说着她们头上新奇的发髻都是出于她手,冒犯傅歧也绝不是有意。
其他人这么一说,马文才看向婆子的表情更加古怪。
之前他就觉得古怪,这祠堂里的公主神像衣着打扮绝不是乡野村人能想象出来的模样,就算有爱慕追随公主之人参与建造了这神像,可这么多来参拜的女子都能学着这神像的打扮和发型,就有些奇怪了。
即使是出身士族的女子,也不见得就会自己梳妆打扮,多半是出自家中擅长梳妆的娘子之手。
“这位老人家就住在这公主祠?难道以前认识大长公主吗?”
马文才试探着问。
“马文才,你和她说那么多干嘛?”
傅歧龇着牙拉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