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冷酷的眼神刺了过来,小纸片只好改口,弱弱道“一……六十分……”
“我也六十分。小弥撒服务很周到。”沙琪玛拍拍胸脯,哧溜口水,“要是再给我几根胡萝卜,我打九十分。”
这儿有取暖的火堆,不漏风的墙,毯子和热水,养眼的服务员,真可谓是这片风雪中的净土。
“哼,要我说——”她拳头捶捶沙琪玛的后颈,摇头,“零分。”
“为什么……”“对呀,为什么?这儿多舒服呀,小弥撒昨晚还亲自照顾你咧。”轻声细语,屋外的滴水声都比他们的说话声大。
“但是,再过半个月,这儿的人全得完蛋。”冷哼,“不专心搞防御工事,还把执行者派出去帮忙?一个风球砸过来这破屋子就塌了。”
“多萝西没什么战斗经验,法术也绝对伤不到那个疯子。更糟糕的是,别西卜和约书娅,一个操劳过度,一个重病缠身,怎么打维德?哦天呐,一个最普通的风暴教信徒过来都能把这里端了!”
沙琪玛和小纸片面面相觑,恍然大悟。
“别说我不给机会。前几天,我叫天辉事务所过去奇袭维德,就没想着杀了他,只是想重创他,给微笑教一丝胜机。啧!再给我装八个脑子,我也想不出他们到底怎么死的!”
“我的胡萝卜……”沙琪玛眼眶湿润了,看向一旁。因为主人说这场仗包赢的,所以它就把所有的存货全搬上了车,准备看戏的时候大快朵颐,没成想,为了逃命,全都丢了。
林小姐咂嘴,又想到那场惨败了,脑壳痛,手挡住眼睛,徐徐摆头。
“无论维德用了什么手段,他赢了,甚至可能毫发未伤。”
“怎么会……”小纸片软了下去,无声哽咽。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叫色彩收尾人来?”沙琪玛头碰碰她的脑袋。
“堂吉诃德是我千辛万苦换来的底牌,我不会这么早就打出来。”叹息,她也很为难。
她千里迢迢跑去骚扰无所不知的浮士德,问东问西,终于给浮士德问烦了,甩来召唤那位老朋友,闪金耀阳的信物,打发她走。
这个信物是无价之宝。只要不违背信条,堂吉诃德就会义无反顾地从天而降,为你践行正义。
“所以,我的计划是……让这儿的人死光光,就留下约书娅或者别西卜——”
“呜啊!”“别叫!”她一把抓起小纸片,狠狠折了一下,差点把它弄昏死过去,随手抛向一边。
她本以为坦什特能干死一两个人的,但真没想到他给自己玩脱了,到头来还得她亲自来。
小纸片哀求着,撞她的触手,但力气太小,无法被感知。
“还有半个月,来得及。既然约书娅有病,那就杀她,就这么定了。”她低头嘟囔一番,一拍大腿,舒畅长呼,“你们能想象到吧?看着妹妹死在面前而无能为力的别西卜……会爆发出怎样的仇恨?”
本来的设想是,别西卜把仇恨之紫罗兰给妹妹的,再掐死他,约书娅就会发疯,与魔王之影完全共鸣。但弥撒肯定已经发现了那朵花扎根于心脏,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必然不会给妹妹,而且约书娅现在已经没办法战斗了。
“咳咳……”小纸片想说些什么,但脊柱都被折断了,只能发出气音。
“这样不太好。”沙琪玛搓搓下巴,跟上她的节奏,“你应该先从普通信徒开始,一个个害死,再毒死多萝西,砍死马斯,饿死诙笑,让他们绝望,最后逼他亲手掐死妹妹,让她从病痛中解脱。”
“然后和他说:‘维德的仇恨太强烈了,害死了她。’”
“对!”
“你很懂嘛沙琪玛!这样循序渐进才有意思!”林小姐激动地搓着手,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再无依靠的小弥撒那崩溃至寂灭的表情了。
他会挂着黑眼圈,不再言语,但会偶尔“啊呜呜”痛哭,又很快止住,对一切无感,但强得要命,起手即可以黑灰创造仇恨的巨兽。
他是一具行尸走肉,但在心灵的最深处,对她,会泛起一丝感激,因为她相当善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揭穿了恶人的阴谋,毫无保留地支持他,为妹妹报仇。
她会牵着他的手,白天大杀四方,晚上共度春宵。那种尸体般的表情,总是引人去攻破啊……
“太棒了……这是最棒的结局,不是吗?我可以做他的妈妈兼爱人兼主人,就像轻小说男女主一样,所向披靡……”
林小姐手捂着嘴巴,腿和触手都躁动着,已经能够幻想到那美妙的时光了。
“还有胡萝卜——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干嘛杀维德?这儿不关咱们事吧?”沙琪玛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我难道没讲过吗?”林小姐投来埋怨的目光,但看它这么呆滞,自己也张嘴抬头,惊讶了,“额……我真的没讲过吗?”
“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