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棋点头:“这倒是实话,为了配得上你,我得去好好地打扮一下。”
乔乐棋的行李箱不大,只能装下两身冬装,乔乐棋拿出羽绒服穿上,再把头发散开,帽子、口罩和墨镜往脑袋上一戴,往全身镜前一站,几乎到了远看不辨雌雄、近看不辨面容的地步。
林素素进到卧室看到乔乐棋这身打扮,立马秒懂其意:“怕被周逢时认出来?”
“有点,也怕被认识我和他的人认出来。”乔乐棋说着转了个圈,“如何?能认出是我吗?”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从身形、走路的姿态都能精准的在人群中辨认出你,但周逢时和你的那群同事肯定不行。”
林素素这番鼓励的话,听在乔乐棋耳中,反而令她越发忐忑。
同事认不出来,但周逢时不见得。
他本就是观察力敏锐的人,她又与他坦诚相见过无数次,认不出她的概率真的很低。
更何况这身衣服、帽子,她以前在周逢时面前穿过。
乔乐棋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林素素从衣柜里选了一身粉嫩的毛绒外套给她换上,又拿出一顶有着假发修饰的糖果色帽子给她戴上,再换上短裙和高筒靴,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OK,来个大变装,别说周逢时,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乔乐棋有些接受不了这浮夸粉嫩的装扮:“这样穿回头率太高了,反而更容易被注意到,还是换了吧。”
“回头率高,但和你平日里素雅慵懒的风格差别很大,别人很难联想到你。”
乔乐棋还是犹豫,林素素又说:“人生总要多一些尝试,换种风格换种心情,说不定阿姨能感觉到你的变化,也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的女儿变成了哪般模样。”
林素素最后这番话打动了乔乐棋。
是啊,也许妈妈真的能感知到一切。
即便不能,林素素的话也是个彩头。
乔乐棋最终努力克服着心里的压力,顶着这一身粉嫩欢脱的装扮去医院。
医院探视的时间是集中的,且每位患者只能有一位家属进入,乔乐棋排队签字领取隔离衣帽和鞋子时,手机震动了下,是林素素给她发来的信息:
把背挺起来,头抬起来,含胸驼背反而更奇怪。
乔乐棋看着信息,身形不由挺了挺,曼妙的身姿连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换好隔离服进入病房,乔乐棋一眼就在偌大的监护室里找到了妈妈。
妈妈常年靠营养液续命的身子本就瘦削,而这几日接连的病危,令她更是瘦得皮包骨,瘦得似乎连被子的重量都承受不住,好像被子随时能把她压断、压骨折一样。
而那么瘦削的人,全身还插满了各种医疗设备,透着一种可悲的残忍。
乔乐棋还没走到病床边,眼泪就率先流了出来。
但她很快又擦去,并让自己露出最灿烂温暖的笑容:“妈妈,你不孝的女儿来看你了,你是不是很难受?”
她说着去摸妈妈瘦得连骨头都能清晰可见的手,冰冷刺骨的触感,令她的眼泪失控地低落。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替妈妈疼。
可身体的疼痛不能转移,她只能尽快加快复仇的步伐。
至少让妈妈有心灵上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