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爷一个人坐到了天黑,他时常会想小时候,三兄弟一起长大,从小二哥就喜欢经商,大哥学文习武,而自己,备受宠爱,是当时京城里人尽皆知的纨绔。
可私下里,母亲对自己的教导十分严厉,父亲也会当着大哥和二哥的面,说傅家长幼有序,但个顶个都要独当一面。
而他,以大局为重,在外是纨绔,在家刻苦努力,所以这么多年,心有不甘。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都变了。
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可又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
天黑了下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傅铎从外面进来,拱手:“父亲。”
“嗯,进来吧。”傅三爷说。
傅铎进门掌灯,端来了红泥小炉,轻手轻脚的点了银丝炭,煮水烹茶。
傅三爷看着自己的儿子,打从这次回京,知道不能回去江南后,儿子明显很用功,瘦了很多。
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心疼的厉害。
“读书难不难?”傅三爷问。
傅铎把热茶送到傅三爷面前:“父亲,做什么都难,儿子读书这点儿苦,算不得什么。”
傅三爷点了点头,家里的孩子统共就三个,长子还是颇有根性的,武艺未必多好,但为人处事还是很守规矩的。
“母亲好强,心倒也不坏,父亲多年来一直都迁就母亲。”傅铎顿了一下:“只要母亲不闹到外面去,父亲容忍一二,儿子必定刻苦努力,为您争气的。”
傅三爷苦笑着点了点头:“在江南可好?”
“父亲,江南极好,山水隽永,处处良田,二伯父为了傅家兢兢业业,无论何时那都是傅家的退路。”傅铎说。
傅三爷又问:“儿啊,你觉得分家另立门户,这件事是对是错?”
“父亲,没有对错,日子总是要往下过,三房如今独立门户,未尝不是好事,若听儿子劝,我们可偏居一隅,他日大伯父那边有需要,我们全力以赴,到底是一家人,对错大不过血脉之情。”傅铎说。
傅三爷眼睛都亮了:“我儿的意思是,还有机会和从前一样?”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况咱们是一家人呢。”傅铎说:“只要母亲不闹腾到外面去,终是会如儿子所说的。”
傅三爷抬起手压了压额角:“你母亲性子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
“让母亲多存银子,存铺子,存良田,她忙起来就不会闹腾了。”傅铎说:“父亲,这件事儿子去说,可行?”
傅三爷非常欣慰,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与此同时,傅少衡和晏修然来到了陇安,驿馆前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