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南曦离开后,相柳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瞥了一眼那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的背影,薄唇轻启:“谁是你弟弟?”
论年龄他比她大一些,他要是没捅那一刀也没跑,说不定现在他就是兄长。
自己不过就是比她晚了几百年加入辰荣军,可打从他来了之后,就扯什么先来后到,然后天天端着义姐的身份管他,处处不经意地压他一头。
可奇怪的是,他竟也不觉得厌烦,或许是在这有今天没明日的日子里,她的这种“压制”反倒带了几分别样的温暖吧。
……
南曦刚踏入酒楼,就瞧见麻子坐在大堂里。
麻子身形敦实,脸上的麻子在他憨厚的笑容下似乎都生动起来。
他一看到南曦,眼睛瞬间亮了,立马起身,几步就走到南曦面前,双手递上一张红色请帖。
“曦老板,你回来啦,三日后我和春桃成婚,这是喜帖。”麻子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恭喜。”南曦嘴角噙着笑,伸手接过请帖,目光却扫到了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
“等很久了吧?”
“不久,不久,曦老板那我就先回去了。”麻子挠了挠头,咧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的一脸憨相。
“等下……”南曦唤住了正欲离开的麻子,朝着账房方向招了招手。
不一会儿,账房先生抱来一坛上好的屠苏酒,南曦接过酒,递向麻子。“这个拿回去。”
麻子见状,赶忙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我不能拿。”
平日里六哥卖她灵草,她给的价格就已经比市场价高出许多呢,如今要是再白拿人家一坛好酒,麻子觉得自己的脸都没处放了。
南曦一眼就看穿了麻子的心思,眼珠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笑着说道:
“这坛酒啊,放的时间有点长了,味道有些变了。丢了怪可惜的,你就拿走,全当是帮我个忙,处理一下这坛‘问题酒’,省得它在这儿占地方。”
南曦的眼神里透着不容拒绝的诚恳,仿佛真的只是让麻子帮一个小忙而已。
麻子一听,有些犹豫,他知道曦老板是在找借口,但看着南曦那真诚的目光,他实在不好再拒绝。
便伸手接过了酒,嘴里不停地说着:“曦老板,以后有啥需要我们回春堂的,你尽管开口。”
南曦笑着点点头,看着麻子抱着酒离开的背影。
……
三天后。
在老木的精心张罗下,为麻子和春桃举行了一场婚礼,没有奢华的排场,只是在熟悉的药铺后院里,摆上了简单却温馨的宴席,到场的皆是些熟稔的街坊邻居。
一张张笑脸,一声声祝福,让这个小小的角落充满了爱的氛围。
麻子身着喜服,身姿挺拔,平日里那憨厚的模样在今日更多了几分英气。
他紧紧地牵着春桃的手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带着春桃朝着小六和老木的方向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麻子是战争遗留下的孤儿,七八岁时,被小六捡了回来,从此,麻子有了家,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