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大厅内,文武大臣们被周全搅合得昏了头,不知他究竟在开什么玩笑。
大人们各有自己的小九九,想问题复杂。
小孩子心思纯粹,反而听懂了。
凌三川最先读懂了周全的意思,松了一口气道:
“陛下无恙。”
周全欣慰地看着凌小公子,向文武诸臣宣布道:
“陛下虽然遇刺,但托庇于祖宗阴德,又得医士救助及时,并无生命之忧,此刻已经在返京的路上了。”
这个消息一宣布,大殿之内各人脸色不尽相同。
首当其冲变了脸色的便是沈太后,她直指面前的周全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霍乱朝纲?”
太后跳脚,正和周将军之意。
周全笑起来,戳破道:
“文武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大松一口气。为何独独太后觉得,臣下是妖言惑众呢?”
沈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失态了。
她稳了稳心绪,才故作平静道:
“早上方从前线传来的消息便是这么说的,并非本宫危言耸听。本宫身为天子之母,当是这世上最希望圣上平安康健的人。”
为了增强可信度,太后甚至还搬出了旁的佐证:
“早前荣安县主从大理寺少卿处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
“两厢佐证,本宫才不得不在哀痛中接纳了这一消息。出于国之考量,本宫一届垂垂老妪才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
“究竟是谁胡言乱语,包藏祸心,实则再清楚不过了。”
沈太后的消息或许令人怀疑,但是荣安县主背后的凌洒金乃是大雍朝廷当下的支柱,沈太后这番话“肺腑之言”让刚刚才送出一口气的文武大臣们又重新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太后趁机朝殿前护卫喊话:
“来人啊,快将此胡言乱语的贼人拿下。”
“西南军眼看着就要入京了,若任他在此胡言乱语拖延时机,实在有碍朝廷的军备布置。”
周将军并非束手就擒之人。
殿前动兵,刀光剑影,引起了一阵慌乱。
便在这乱局之中,闯入了一道红影。
来人行装无改,只是面上多了几分端肃。一队军兵跟在她身后进入大殿,听从她的手令行事,迅速将以沈太后为首的一众禁军围困在当中。
沈太后看到荣安县主李红荼康健大方地出现在大殿内,才隐隐觉得自己的布局可能是出了纰漏: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红荼应答利索:
“听说文武重臣对前方的军报有所误解,红荼特来解释。”
几日几夜未曾合过眼的周将军,这会看到了荣安县主,心里落下安稳,人也犯起了困,打了好几个哈欠。
他不只一次感叹,如果肃王妃的头衔最初便落到李红荼头上,时局想必会容易上许多。
可是,情之所起,情之所钟,向来便是最没有定数的事。
周全默默退至一侧,大殿中央便成了她李红荼一人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