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对于大雍江山的所有图谋,必定是建立在新君不测上。
若说沈太后从前是母凭子贵,如今的她,经过几次被新君剥夺了权势后,早已认清,
儿子有了媳妇后,靠不住了。
沈太后心里憋着气:
终是那梅香的女儿可恶,把肃王带偏了。
沈太后所料诚然不错。
几日前,凌姑娘亲自执笔,为“新君遇刺”这个消息添笔润色:
“新君遇刺,身中数剑,口吐鲜血数口,不得直立,被军士搀扶着入了中军营帐,医官进出无数次,皆垂头丧气,束手无策。”
一旁撑着臂膀,随时准备给凌姑娘倚靠的大雍新君见了,蹙眉道:
“这也未免有些太狠了吧!”
新君肢体康健,百病全无,却被凌姑娘拘着,必须日夜躲在营帐里,装病甚至装死。
凌照水看了又看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自觉不信便深恐消息传回去后,沈太后也不信,于是便又添了几笔:
及至消息传出,新君已是进气多,出气少,恐时日无多。
如此,凌姑娘才算满意,弃了笔墨,转过脸对着新君道:
“着墨不狠,怎能窥见人心之狠。”
“我们远在他家,没能长一对翅膀,能为儿子做的也便只有这些了。”
为救凌三川于水火,凌照水可以把新君写死八百遍。
“再说了,不这么写,那些刺客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的,多烦啊。”
对此,新君深表同意:
“委实碍事。”
不等凌姑娘放下笔,新君便欺近了身,凌姑娘很谨慎,左看看,右瞧瞧,才小声抗议道:
“刺客随时还要来,陛下这是要作甚?”
新君叹息道:
“这都身中数剑,血溅三尺高了,他们还来作甚?”
凌姑娘告诫他:
“值此关键时候,更需处处谨慎,切不可放浪形骸。”
新君挨近凌姑娘,应承道:
“朕保证,绝不放浪形骸。”
说话的功夫,两瓣唇已经无限贴进,说的话入耳亦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