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连玥惊叫,连忙将茶杯放到了一旁桌上,快步上前掏出丝帕替他擦拭,眉眼间带着关切:“你还好吗?”
连玥抬头,见他轻蹙眉头,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被烫出了水泡,便十分心痛,刚想叫春末端冷水进来,手忽然被握住了。
“皇弟?”连玥疑惑的看着欧阳钊,竟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迷茫。
“皇嫂……”欧阳钊轻喃,嘴唇竟比女子还粉嫩,不知所措的语气令人听着也倍感揪心,“其实我们原先见过的。”
原先见过的?连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在原主记忆里搜寻,思考了片刻。
见她神情迷茫,欧阳钊眼底划过了一抹落寞,提醒道:“在你还未嫁给皇兄前,在大洪寺,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大洪寺?他这么一说连玥便想起来了,原主当初突然得知自己要嫁给欧阳铎了,心慌无措,又无法向连之祥和孙氏倾诉,也没有什么手帕交,只能去大洪寺上香,同佛祖倾诉。
当初原主心不在焉的,不小心碰掉了欧阳钊的东西,两人便这么见过了。
原主对欧阳钊是惊为天人,因而即使过去这么久,对他倒还有点印象。
“原来如此……”连玥恍然。
“皇嫂,其实我……”欧阳钊语气急切,连玥忽然感觉心有些慌乱,见欧阳钊还握着她的手,惊觉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便慢慢抽回手来,转身道:“皇弟你先坐着,我去叫黄和才来给你看看。”
说罢她快步走了出去,背影颇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欧阳钊轻抚手指,那儿仿佛还残存着连玥的体温。他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也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眼神晦暗不明。
离开了厢房,连玥猛地停下了脚步,惊觉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她便伸手拍了拍。
连玥,冷静。
她只是被美色所获,不是真的对欧阳钊有什么想法。话又说回来了,欧阳钊今天的态度似乎有些古怪……
连玥挂念着欧阳钊手上的烫伤,来不及细想,便去找来了黄和才,给欧阳钊的伤做了简单的处理,又开了一管烫伤膏,嘱咐他按时涂抹。
欧阳钊应了下来,又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当晚连玥便将这事告知了欧阳铎,欧阳铎神色恍惚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从前,语气有些飘忽道:“小五这孩子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他本性纯良,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连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是自己多疑了,欧阳钊是几个兄弟中和欧阳铎关系最好的,且为人不错,想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离琉璃宴没有几天了,连玥这些日子都在加紧训练仪态,而府中的绣娘也在抓紧绣牡丹刺绣图,就连夏衣也暂时放下了手上的活前去帮忙。
这日樱珠派人送来破了一角的衣裳,让绣娘缝补,没想到绣娘却推说要等琉璃宴过后,樱珠自然就不乐意了,径直来到了绣花局。
“樱珠姑娘,奴婢说过了,近日奴婢们都在赶制牡丹刺绣图,实在腾不出时间缝补,还请您多多谅解。”绣娘神色无奈的说道。
若是她们真的腾得出手,又怎会推脱?还不是因为没有办法么。
“什么牡丹刺绣图?”樱珠挑眉,说话尖锐,“不会是你们偷懒,拿太子妃做借口,故意这么说吧!?”
绣娘惶恐的低了头:“奴婢可不敢欺瞒姑娘,姑娘如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图就在那摆着呢。”
樱珠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扬起下巴道:“那你带我去看看。”
“是。”绣娘弯了弯腰,将她领到牡丹刺绣图跟前。
只见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牡丹在白色的布上绽放开来,逼真的程度足以达到以假乱真,混淆眼球的地步。
饶是樱珠,也被惊叹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回过神。
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更何况连玥还是太子妃,樱珠已经在她手下吃了几次亏,再蠢笨的人也学聪明了,自然不会再同连玥对着干。
樱珠冷哼了一声,转头朝杏儿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将衣裳丢到了绣娘怀里。
“这次就算了,”樱珠斜睨了绣娘一眼道,“但是等这幅画完成了……”
“奴婢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缝补完送到红袖阁!”绣娘忙接话道。
樱珠神情高傲的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也没有再纠缠下去,便在绣娘的恭送下离开了。
回到红袖阁,绿绣正坐在桌边专心致志的刺绣,听见门口的动静,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这是去哪了?”
“别提了!”樱珠坐了下来,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水,吐出了一口浊气道,“听说太子妃最近要参加什么琉璃宴,绣花局的绣娘都去帮她绣牡丹刺绣图去了,我的衣裳也没人缝补。”
“琉璃宴?”绿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顿了下来。
“是啊。”樱珠将茶水一饮而尽,重重的将茶杯砸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