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连玥猛地睁开了眼睛,终于想到了这血手印的来源了。
“书云,你有何发现?”欧阳铎沉声问道。
连玥便转头道:“有人提前在墙面上涂了酚酞,这酚酞经过了特殊处理,只要一风干血手印就会出现,恐怕他们是计算好了我们抵达梧州的时间,提前叫人涂到这墙上的。”
她以前看书时了解过,古代的化学都是从炼金术或者巫术演变而来,只注重现象,没想到这叛军还真弄出了酚酞这种指示剂。
“酚酞?”欧阳铎咀嚼着这个名字,眉眼间浮现出了淡淡的疑惑。
连玥知道他不懂,要解释起来也会很耗费时间,便派凌霄去问了问张大娘,果然,在昨天他们抵达梧州之前,曾有人到每家每户收购煤灰。
煤灰每家每户都有,而且也没什么用,当时村庄里的人还欢天喜地的到处奔走相告,但现在想想,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连玥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从厨房里忽然传来了张大娘的尖叫,她顿时蹙起了眉头,和欧阳铎对视了一眼,两人迅速赶到厨房,就见张大娘手持一张小纸条,瞪大了眼睛神情惊恐,指尖不停颤抖。
“大娘,怎么了?”连玥上前,其他闻声赶来的将士们都围在门口,紧张的往里观望。
“天启必亡……”张大娘颤颤巍巍的说了四个字,手中的纸条轻飘飘的落下,天启必亡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经过昨天那两件事一整,军心本就不稳,现在又出了这档事,众将士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议论声几乎要掀翻屋檐。
连玥神情凝重的往一旁的菜板上看去,只见一条鱼瞪着浑浊的眼睛,已经被人开膛破肚,只待下锅。
显然那纸条就是从这鱼肚里取出来的。
连玥冷笑,深夜鬼叫,墙上血印,现在又来一个鱼腹藏书,一套接着一套,如果她不是现代人,只怕也会被对方的这套小伎俩给唬住。
可惜她不是。
正好众将士都聚集在了此地,连玥便朝欧阳铎使了个眼色。
见状欧阳铎便走到了众将士面前,用他沉稳如水的声音,缓缓揭穿了这几个把戏的伎俩。
知道被人愚弄了一通,先前有退缩之意的人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扇了几巴掌似的,又羞又恼,怒气涌上心头:“太子爷,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是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总不能就这么任着他们欺辱吧?”
一双双眼睛殷切的看向了欧阳铎,他却转头望向连玥。
连玥唇角勾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刻意拉长了尾音:“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着她调皮的表情,欧阳铎唇角微微弯了起来,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喑哑:“你想怎么做?”
连玥侧头看向他,朝他神秘的笑了笑。
欧阳铎今天出去并非毫无收获,荒漠中最容易隐藏的就是自己的行踪,最难隐藏的也是自己的行踪。
他们今天摸到了叛军的踪迹,接下来只要布下天罗地网,就能将叛军一网打尽。
翌日早晨。
烈日当空,众将士潜伏着一动不动,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
汗水顺着脸庞滑落到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的感觉,然而却没有人抬手去擦拭,都全神贯注,哪怕皮肤已经被太阳烤得炙热,也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叛军的哨兵注意到外边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立刻神情惊慌的回去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