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莲神情还有些犹豫,似乎是在心底经过了反复的挣扎后,他才猛地抬起头来,道:“老奴求皇上做主!”
诚和帝被他这样一言不合就下跪也惊到了,叹了口气道:“你尽管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是。”李英莲缓缓站起身,向诚和帝说起了整件事的经过。
从前几个月前开始,他就收不到每个月的俸禄了,原以为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他便找到负责的官员想看看怎么解决。
他其实也不是在乎那几十两,只要有个几两够他维持生活也就行了。
谁知他们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还将他痛打了一顿,扔到门口,并警告他,这些钱他们都上贡给太子了,哪有闲钱拨给他?他已经是风烛残年了,还是尽快回家等死,不要再来惹麻烦了。
“什么!?”诚和帝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看向一旁神色沉默的欧阳铎。
欧阳铎眼角狠狠一跳,原来他们在这里等着他。
“父皇,”他立刻站出了队伍,拱手认真道,“众所周知,这些年一直是礼部尚书在负责这些事,儿臣自问还没有神通广大到那个地步,可以将手伸得那么长。”
看着他们各执一词,诚和帝用力揉捏了一下太阳穴,颇感头疼。
他自然是相信欧阳铎的,但问题是群臣相不相信,天下的人相不相信。
如果他在这将事遮掩过去,反而是害了欧阳铎。
就在诚和帝犹豫的这么一会工夫里,户部尚书已冷冷开口:“太子您从前或许没多大本事,但谁不知道太子妃是个厉害角色?只怕是她在背后捣了什么鬼也说不定呢?”
话音未落,欧阳铎望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户部尚书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有些心虚,冷汗不知不觉的冒了出来,但仍强撑着镇定。
连之祥也忍不住站了出来:“秦大人,你说话可要讲凭据。”
“是啊,”欧阳铎轻描淡写的接口道,“本宫很清楚太子妃的秉性,何况死者为大,你这么诋毁污蔑一个无法开口的人,难道就不怕她会来找你吗?”
户部尚书被他的话噎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诚和帝被他们吵得心烦,冷冷的抬手道:“行了,都别吵了。太子,朕给你十日时间,如果十天之内,你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休怪朕无情。”
他没有说具体怎么处置,这已经是给欧阳铎的人一个信号了,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们自然也不相信欧阳铎会做出这种事。
站在欧阳铎这边的,都是一些清白的大臣,心怀理想,从一开始他们选择站队欧阳铎,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而是因为他做事的态度和风格,他们相信,欧阳铎会是一位明君。
他们坚信自己没有看走眼,欧阳铎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如何证明欧阳铎的清白,十日,十日看起来多,但其实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要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证明欧阳铎的清白,这成了一个难题。
齐程走进书房的时候,便看到欧阳铎正慢悠悠的写着什么,随后将信仔细折了起来,走到窗边吹了声口哨。
一只鸽子很快从窗外飞了进来,乖顺的停在了欧阳铎的肩上。
欧阳铎摸了摸它的头,将信塞到绑在它腿上的小竹筒里,便抬手将鸽子抛向了半空。
鸽子扑棱翅膀,很快便消失在了两人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