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城公主委屈极了,靠在了连玥怀中,可怜兮兮地拉着连玥的袖子:“嫂嫂,你看看哥哥,就知道凶我。”
“你别拉着你嫂嫂为你说情,大皇兄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狂躁过,你说,你到底怎么惹着大皇兄了?是不是真的欺负了他了?”
不管欧阳铎怎么逼问,庆城公主就是一口咬定没有欺负福王,欧阳铎只得作罢:“你不能跟着毓芝学。”他叹了一口气,“毓芝是彻彻底底被宠坏了,对着大皇兄动不动就甩脸子。不管大皇兄如何,那毕竟是咱们的大皇兄,你得有耐心一些,兰章,你也该长大了。”
庆城公主眉眼弯弯:“哥哥放心,我对大皇兄向来都十分有耐心,大皇兄最喜欢和我玩儿了,既然他这么想玩下去,那我就陪着他玩啊,看我们俩谁能玩过谁。”
连玥怎么听这话就觉得怎么奇怪,可看着庆城公主的神色,也不像是在说假话,便也就揭过这层去了。
马车出了皇宫,直往西坊而去。
一路上各种耍百戏的、唱小曲儿的、舞狮子的、卖灯笼的、猜字谜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进了西坊,连玥等人就下了马车,边走边看。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防止被人群挤散了,几个人都是挨着走,被丫头小厮们围在了中间。
连玥还嘱咐清明几个人都跟紧一点,丫头们都长得眉清目秀的,要是走散了,被人给拐到了那种腌臜地方,可就被糟蹋了。
想来清明等人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表现得竟然比庆城公主还要好奇。一个个见了那些个捏糖人的、卖胭脂水粉的,都走不动路了。
庆城公主也是个好性子,特意停下来等清明她们挑。
庆城公主的千秋,这西坊里头也有个讲究。
当初诚和帝登基,四海升平,庆城公主恰逢此时出生,据说出生当日,琼瑶宫霞光万丈,香气缥缈,隐隐有仙乐之声。是年,天启各地丰收,并无有灾荒。百姓们都声称庆城公主是仙人降生,可解百难。
后来庆城公主幼时便才气扬名天下,九岁即住进了大洪寺为母诵经,更是成为天下女儿家的表率。民间可不管庆城公主有没有逼着人家状元郎娶丫头,反而将这个也算作了庆城公主的奇事之一。
有了这些神话色彩做铺垫,民间每到了庆城公主生辰这一日,都会雕了一种叫做“女儿俏”的竹簪子,不管男女老少,头上簪了这支女儿俏,都会沾染上庆城公主的仙气。这女儿俏的末梢刻了个女娃娃的形象,据说是庆城公主幼时的形象。
其实就是个胖胖的女娃娃,老百姓们刻着喜庆的。想来也是把这一天当做了节日。
小满在一个小摊上就拿了一支女儿俏,问庆城公主:“公子,你瞧瞧,奴婢扎这支女儿俏,好不好看啊?”
庆城公主凑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支女儿俏,皱了皱眉头:“这上面的胖娃娃丑死了。”
那卖女儿俏的店家立马就呵斥起庆城公主来:“这位小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是庆城公主,是仙家下凡来的。小公子这么说,仙家要生气的,说不准就会降罪小公子的。”
庆城公主就撇了撇嘴:“就是挺丑的。”
那店家撸了袖子,就要赶走庆城公主:“走走走,小公子的生意我不做了!”
连玥等人都憋着笑,看着庆城公主一脸郁闷地被赶到了下个摊子前。
小满还埋怨庆城公主:“公子干嘛非要说那不讨喜的话?奴婢瞧着那胖娃娃就很喜庆。奴婢刚刚听那些老百姓们说了,这一天,要是头上不簪着女儿俏,一年都不顺利。奴婢还想买一支,沾沾您的仙气呢。”
庆城公主满不在乎地指了指面前的小摊子:“你要买这破簪子,这哪哪儿都是,你挑吧,咱们人手一支,我掏钱,我也沾沾我自己的仙气儿。”
众人都笑了起来,小满几个宫女果真认真地挑了起来,还给端午等没来的也挑选起来了。
庆城公主懒得等她们,拉了崔元秀和连玥去了隔壁卖面具的小摊子,见了那些青面獠牙的面具,倒是觉得有趣儿,问了老板,五文钱一个,就吵着要买。
崔元秀有些害怕,怯生生地道:“戴了这面具,大晚上的多吓人。”
庆城公主就指了指人群:“你瞧瞧,那儿不就有好几个戴着这面具的人吗?”
连玥顺着庆城公主手指的方向往人群里看去,果然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脸上都戴着同一款青面獠牙的面具,不知道为什么,连玥心里竟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崔元秀缩了缩脖子:“我反正是不要戴的,你要是戴的话,你自己戴好了。”
庆城公主撇了撇嘴,选了个面具,往崔元秀的脸上一扣,笑道:“小娘子,长得这么好看,上得街来,可一定要遮住了自己的面貌,不然被人抢了去,我往哪儿哭去?”又顺手给连玥脸上也扣了一个。
崔元秀被逗乐了,笑道:“兰章,你总是喜欢这么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