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莲房姑姑紧走几步,抓住了庆城公主的手,“殿下,您有什么话,和大公主好好说,姊妹之间,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住嘴!”欧阳毓芝忽地就发怒起来了,“本宫和欧阳兰章之间的事情,要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赶紧给本宫滚开!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欧阳兰章能说出个什么大道理来!”
庆城公主冷笑一声,挣开了莲房姑姑,一步一步地朝着欧阳毓芝紧逼过去:“皇长姐,你私心里觉得,崔家表姐一个好好儿的姑娘家,有什么地方是大皇兄配不得的?”
欧阳毓芝毫不相让:“欧阳兰章,你不就是觉得我哥哥是个痴傻的,怕糟蹋了你那崔家表姐吗?我呸!也不看看崔元秀是个什么德行!一个灾星!克父克母!如今不过是孤女一个,我哥哥有什么配不得的!让她做皇家的儿媳妇,难道还是侮辱了她了么!”
“皇长姐说话真是有意思!”庆城公主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却冷冰冰的,“皇长姐,你可记好了,我方才可没有说嫌弃大皇兄痴傻,是你这个做人家亲妹妹的亲口说出来的。”
“欧阳兰章,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没有说出口,比我说出口的更加可恶!难道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你错了!”庆城公主正色道,“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大皇兄,大皇兄虽然痴傻,但心地极好,我崔家表姐若是能够跟了这样一个心地良善之人,这辈子也算是有所依托了。更何况,崔家表姐要是嫁给了大皇兄,日后就是皇家的儿媳妇,享亲王妃俸禄,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欧阳毓芝面色疑惑,气势也跟着减弱了几分:“你都想明白了,为什么还要阻挠?”
“莲房姑姑,你带着人下去,吩咐人去御膳房要一桌子皇长姐和溧阳表姐、崔家表姐爱吃的东西来,就说我一会儿要请几位姐姐用膳。”
欧阳毓芝见状,也忙命令自己的人都出去。
宫人们都下去了,欧阳毓芝才冷冷地道:“欧阳兰章,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非要这样鬼鬼祟祟的,一副小家子气,让人瞧不起!”
“哎呀我的好姐姐!”
庆城公主一改方才剑拔弩张的样子,拉着欧阳毓芝的手就亲热地笑:“好姐姐,你这么就这么傻呢?”
欧阳毓芝就甩开了庆城公主的手:“对呀,我这个人最是笨了,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你多少明里暗里的绊子。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别藏着掖着了。说不好,又要给我挖坑了。”
“皇长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可是亲姐妹呀。”
庆城公主亲亲热热地挽住了欧阳毓芝的胳膊:“好姐姐,我虽然九岁就去了大洪寺,可我心里知道,皇长姐和溧阳表姐、秀秀表姐都是不一样的,皇长姐才和我是一条心的。虽然平日里皇长姐和我不对付,但我明白,皇长姐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呵斥我,可心里对我好着呢。皇长姐你看,你哪次说我,我过后会放在心上的?”
欧阳毓芝想了想,也是,每次她想要抓住欧阳兰章好好教训一次,欧阳兰章不是笑着认错,就是置之不理,果然不曾与她针锋相对。
这么一想,欧阳毓芝心里面就舒坦了不少,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甚至还对庆城公主有了一点点亲昵:“也不怪我说你,你在那大洪寺,父皇母后也不是没派了嬷嬷和宫人,你呢,就守着你那林间小筑,怎么都不肯用她们,脾气又臭又硬,固执得不行。你不知道母后有多么担心你,背地里为你流了多少泪,你还对母后不痛不痒的,怎么能让人看着不生气!你呀,要是还放任你继续这么下去,很快就变成五皇姑了。”
提起凌华长公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欧阳毓芝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面相有些刻薄,笑起来却很柔和,比起端庄的齐皇后更加生动灵活。
“皇长姐可不能这么说五皇姑姑,小心日后被五皇姑姑知道了,抓皇长姐过去来一段长篇大论的经文。”
女孩子们拉近关系的途径之一就是凑在一起共同说某个人的坏话。
欧阳毓芝彻底对庆城公主放松下来,拉了庆城公主到身边,拧了拧庆城公主的脸颊,笑道:“你这张嘴呀!还说我呢,最是得理不饶人的。上次家宴,你瞧瞧你把六皇姑姑气的。六皇姑姑就是那样的人,你连我都能忍下来了,怎么就不能忍忍她?”
庆城公主笑眯眯地听着欧阳毓芝的唠叨,适时地插上一句:“是是是,皇长姐教训的是,兰章记住了,日后再见到了六皇姑姑,一定不会再和她顶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