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一惊,权非同微微一笑,“娘。娘,这择日……臣的父亲怕是等不及了。只是,依臣看,双城不是认为不适合,而是心中不愿意。”
“双城,你心中有人了罢,你不妨说说那人是谁,权大歌担心你遇人不淑,若真是良人,权大哥也不好为难于你,就让你自主选择。”
双城浑身一颤,心下随即冷笑一声: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握紧拳头,目光在场上转过,在李兆廷身上停顿了一下,若将李兆廷报出来,看似能给他一个“还礼”,但她毕竟和李兆廷有交情在,而且,报的是李兆廷,根本压不住先帝的圣旨。
应该说,无论报谁,权非同一个反口,说那并非良人……
除非——
这是机会!她也许感谢权非同的成全,她故意微微苦笑,看向连玉欲。言又止。
最后她低声说道:“相爷,双城不敢高攀,双城只想在宫中侍奉太后娘。娘,若相爷相逼,双城只能以死明志。”
权非同挑眉,“噢?”
孝安脸色已是难看之极,这时,连玉开了口。
皇帝看着右相笑道:“权相眼睛真利,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朕与顾姑。娘相处多日,彼此生情,而顾姑娘也说了,权相虽好,她却并动心,只将权相当兄长看待。只是,近日国事繁忙,朕本拟稍后再与权相商量如何解决此事,既然权相问起,朕就不避忌讳,先将情况交代清楚罢。”
“不知权相意下如何,朕,可算良人?”
年轻的皇帝负手笑问,气度还是无比沉稳,群臣却震惊异常,原来,这才是当日投毒案的真相?
若说为是为打击权非同,皇帝不会做到如此,因为他亲口推翻了先帝的旨意,这是大不敬!
除非是天子真有意纳下这位顾姑。娘。
孝安又惊又怒,扶着红。姑的手,方才没有当众发作出来。
权非同倒没想到连玉是如此镇定,莫不是果真爱上了顾双城?只是,不管怎样,目的已达到,他施了一礼,微微笑道:“天下之大,莫非皇土。若皇上都非良人,那谁是良人?臣本就是一厢情愿,如今自愿销毁婚约,恭喜皇上。”
他既无异议,权派的人也自无异议,一时,天子党、中立派纷纷起立,齐声道贺,连一脸惊诧、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大学士顾南光也备受祝福和笼络。
连玉目光和煦,亲自回到台上,搀扶太后过来,喝下群臣的敬酒。
双城脸如火烧,寻着间隙,低声说道:“皇上,今晚亥时,我在寝殿等你,可否请你过来一趟?”
连玉微微颔首,“好。”
素珍这时终于从酒水中抬头,她不知喝了多少酒,眼睛眯成一道线,头枕到案上,已经醉倒。小周几个本想夺下酒物,但动作大了,不免引人注目,遂只能先任她喝着。
无情微微垂眸,园中火光照不清他表情,冷血盯着素珍,目中却隐隐透出几分冷意。
眼看着群臣都逐一走过去敬酒,小周苦笑一声,拍拍二人,“人人都过去敬酒了,怀素和皇上如今势如水火,我们最好替她过去一下,否则,被人揪住鞭子就不好了。”
二人没有应答,但还是跟她走了过去。
原来,权非同是这个意思!可你……为什么要答应?
你不愿将她嫁与权非同。
迷迷糊糊中,素珍脑中反复都是这个念想,酒下空腹,腹中酒酿如烧,烧得她浑身是疼,她蹙眉捂住肚腹,睁眼醒来。
“我说过,我和他会有结局。当然,现在还不是,你……等着。”双城在她前面几步的地方,冷冷看她一眼,随即走回宴场中央。
素珍哈哈一笑,伸脚往桌案就是一踢,彻骨的疼痛立刻蔓遍全身,该死,她忘了她那要命的脚伤。她倒抽了口气,伸手往靴内探去,摸出来一看,果然全是湿腻。
她随手往衣服上一擦。拿起杯子跌跌撞撞就往中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