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可是息者,所以她的听力一向很好。
她听见那人说,不怕,你会相安无事。
即使隔着一晃而过的距离,她那颗在无数仪器和药物侵蚀中沦于沉寂的心脏,就那么记住了那个人。
大抵是初次见面带给她的悸动太过炽烈,叶姝默默的,在那人的身后跟了很久。
像个忽然窥见触而不得,却又忍不住那下意识的亲近,胆怯的站在后面看着别人那短暂映入她眼中的人生。
她看着她坐在人海里,像个恣意放纵情绪的霸者,喜便是喜,怒便是怒。
后来,她看见那个对这个世界浑身都透了敷衍的厌的人,原来也是会为人低头的。
她有一个很要好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的脸上,是她感觉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明艳张扬。
于是那想迈出去的步,就生生的定在了底下,没再挪动。
直到她的人,再次被带回那个入目极熟的房间。
后来的叶姝积极的接收着治疗,于是她也拿到了她的那份自由和驰骋。
踏进京大教室,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睛的时候,叶姝那颗奄奄一息的心脏,跳动的力道,忽然像闻见了令它兴奋的气息,强劲起来。
叶姝弯了眼眸,柔和的眉眼间,并没有失意。
她笑:“姒笙同学,我们注定是朋友。”
因为,她的心脏说,它需要她。
所以,她不会放弃的。
然后。
叶姝就成了心血管704的常客,至少在这之后的几天都是如此。
她来的时间不定,可能是中午,或许是下午,又可能你早晨醒来,就能听见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褚妮第对此颇有微词。
这人大概是知道要想姒笙接受她就要从姒笙的身边人抓起,于是抛却了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没次见她的时候,都眼角带着亲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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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嘶了口气,褚妮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屁。
如果不是这人生了一副我见犹怜的病美模样,得了那副美人的皮囊,她一定给人插着,丢出去。
她唯一得到慰藉的,就是她们阿笙在一开始的不耐过后,渐渐的平静,然后以最快的适应速度,将这人忽视了个全。
就比如此刻。
垂眼望着楼下院里的两道人影,褚妮撑着下巴,问旁边的姒笙:“阿笙你说,这个杜黎嫣图什么?”
与魔鬼做着不平等的交易,害人害己。
褚妮就想问一句,想要的,她得到了吗?
她怎么感觉,这人失去的,要更多一些?
姒笙偏头看了一眼,她搭在窗台上的指间捏着的烟在飘过的风里。火焰不断地打着转,然后化作白烟飘散而去。
她哦了一声:“大概,是觉得一切可以如她所料。”
或许,她一开始的确是,想要活着的。
人一旦得到了甜头,就会一猛子的扎进去。
欲望同样。
“让我猜猜,”褚妮的指梢在下颚轻点,“除了活着,她还想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