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秦素却拿出了这样一枚玉珮,告诉她们有事可以直接去找她。
这位曾经的六妹妹,就算与秦家并无血缘关系,她对秦家姊妹的看顾,却像是与她们仍旧是一家人。
秦彦婉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陈、心绪起伏,目中已然蕴了水意,只得低头掩饰。
此时,便闻秦素又笑道:“话说到这里,这这玉珮我也予了二娘,我这里倒还有一样东西,尚要请几位笑纳。”
说着话她已是第二次探手入袖,取出了三张极精致的花笺,放在了案上,浅笑道:“这是青莲宴的花笺,二娘也收好罢。”
秦氏姊妹闻言,尽皆大吃了一惊。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那花笺之上,复又看向秦素。此刻莫说是秦彦婉,便连一向表情欠奉的秦彦棠,亦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青莲宴花笺,那可是一笺难求的罕物,秦素居然亲自给她们送过来了,且一送就是三张。
这也太大手笔了。
“这是……青莲花笺?”秦彦婉忍不住轻声问道,一面垂目打量着那花笺。
那花笺只有手掌大小,也不知是以什么材料染制的,晕开七色,如虹影倒悬,一层层铺散开来,美轮美奂。在花笺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写着秦氏三姊妹的名字,而在花笺的左下方,则钤着一枚形制古朴的莲印,印中镂空,嵌着一个阴文的“青”字,
正是传说中一笺抵万金的青莲笺!
晋陵公主此番来访,居然是来亲自送邀笺的!
秦彦婉的视线凝在秦素的身上,眸中瞬间涌出了极复杂的情绪,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秦素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我在秦家十余年,多蒙诸姊妹关爱,这花笺便是我的一片心意,还望你们莫要推辞。”
说到这里,她特意看向了秦彦贞,含笑道:“此事我已禀明了父皇,并非徇私,乃是正大光明之事,若不然,这花笺我也拿不到。以秦家姊妹才学,参加青莲宴亦是该当的,还请四娘勿相拒绝,也免得我回宫不好交代。”
她这话说得温软,语声絮絮如与人话家长,说不出地亲切。
以秦彦贞刚正的秉性,她是完全做得出拒收之事的。所以秦素才会在事前抢先向她行了一礼,也算是小小地耍了一回无赖。
秦彦贞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那话语涌到口边,却又被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所覆盖,让她有些难以开口。
秦素便又弯眉一笑,语声越加低柔:“方才我还特意向四娘行了一礼,这便算是我为了此事事先赔罪了,四娘受了我的礼,便不可再行反对。再者说,我也知道,你们也未必便觉得这花笺便是好东西,然在我心底里,我实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好,就如同你们希望我诸事皆好一样。而如今,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便是这花笺了。请你们一定不要推辞,好不好?”
她的语声满含真挚,秦彦婉的眼圈儿一下子红得越发厉害。
参加青莲宴,甚或在青莲宴上得来一两个名次,这是身为女子者最大的荣耀。而在秦家名声渐低的今日,如果秦氏三女能于花宴上好生表现,也能够为今天的秦氏正一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