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崔季明遭变故,他一下子不闹不作了,虽然照顾自己的每件事情都做的很糟糕,但也都努力做了。
就是那种什么都做不好,却觉得不想给别人拖累的样子,让他有一点疏于管教的孩子的脏腻感。他皮肤白皙,五官好看的富有攻击性,那点有汗味的不太干净的小细节,懒洋洋又尖牙利嘴富有野性,有时候动作极为矫揉造作,有时候又极其随意散漫……
最像不懂事的,气死人的熊孩子的下一秒,又可能嘴唇里嚼了什么东西又轻吐出来,手抚过自己脖颈,露出跟性别无关,成年人也难以做到的性感。
独孤其实一直挺怕他的。
他感觉得到,考兰应该每时每刻都是真的。虽然他经常演,但往往讨好靠近也是真心的,下一秒冷漠厌恶应该也会是真的;他有可能这时候会一次次牵挂和服软,但是下一次也可能会在他的眼泪里高声大笑。
他挺怕考兰会有朝一日把他最锋利的一面对准他。
考兰本身应该就是这样一个无数棱角,每个棱角都能把别人划得皮开肉绽的人。
或许是这几年生活状态的稳定,或许是因为崔季明性格上对考兰的改变,里头的他被一层层包裹起来了,说是变得圆钝,失去了致命的吸引力和锋芒也罢,但圆钝一点并不是不好。
独孤也想用自己那点微薄的生活经验教他,希望那些伤别人也伤他的棱角全都可以被覆盖。
他伸手探到考兰的小衣里头,平时他早就笑着回头,这会儿却没有反应,他软软的躺着不敢动似的。裙子下头,他穿了一条短裤子,脱掉了那可笑的裙子之后,就很像个没长开的少年模样了。
独孤其实也没经验,但是考兰难得不嘲讽一番,他既有勇气也有耐性。
独孤臧紧张得很,强压住心跳,道:“我总能帮你吧。”
考兰拧了一下身子,不笑不喘不贫嘴的他有点陌生:“别,你别管我。”
独孤臧:“为什么不管你,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相互的。”
考兰沉默了半天:“我不想装了。你揉也没有用,我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他值得到底是某处不会有反应,还是对别人的一切触碰不会有一切的反应……
独孤臧一惊。
果然是这样?或许跟他童年经历有关,他会不会一直畏惧甚至厌恶这些事情,但他又习惯用这种行为来确保关系不破裂,确保已有的东西不会消失?
独孤臧将他身子掰过来,考兰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喜欢男人还非要喜欢那种比你还大,还能艹你的?”
独孤无视他尖牙利嘴又想戳痛别人的做法,开口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样?”
考兰面上露出一点迷茫的神色:“啊?”
或许是独孤臧面上的怜悯流露出来了,考兰很敏锐,忽地一皱眉头:“我要是讨厌就不会这样做了。”
独孤:“但是你曾经非自愿的和别人这样过吧。这话我主动问虽然不太好,但既然我们能解决很多事情,也应该开口问。你如果很讨厌……我们可以没必要……”
考兰拧眉,他想努力做出嘲笑他的表情。准确来说他一向是很喜欢对独孤的深情做出不屑的样子,只是这次,这个表情拧在了一半,他还是失败了,道:“没有。我不讨厌,讨厌我就不会主动了。我也绝不喜欢。没感觉,就是吃饭喝水一样的事情。就跟我也不知道我会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喜欢年轻的还是老的,我……”
他本来不肯说。毕竟从以往的经验来说,对金主说真话不会有好结果。但独孤的态度,让他很明白,这并不是所谓的金主关系:“我对你也没有心动的感觉。三郎和圣人有时候爱得不得了,我不太懂。我这么说,你又要生气吧。”
独孤臧却不信:“那这算是什么,你跑来想见我。之前闹完了你又主动说要跟我回去。”
考兰想了想:“大概就是那样的生活也挺好的。我觉得找你挺好玩的,挺舒服的,希望一直能这样。你说我坏也罢,我希望你能一直对我好。所以我也要经常见你,我也要经常付出才是吧。”
独孤臧不知该如何反驳,考兰面露不安。
独孤又道:“之前随着崔季明南下出征,你有没有想见我。”
考兰点了点头:“没有你怪无聊的,我一个人有点不习惯。”
独孤臧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几分被打败的神情:“罢了……这样也好。这样我也算能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