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谁是你儿?少自作多情了,我爹娘在地底下躺着呢。既然被你们抓回来了,本小姐就没想着活。”那姑娘一口吐沫正吐在闵斯年的脸上。
闵斯年大怒,“爷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既然一心求死,那爷成全你。拿鞭子来!”他大声喝道。
鞭子抽打在那姑娘的背上,很快衣裳便被抽烂了,背上一道道血痕。那姑娘咬紧牙关,硬是没吭一声。
“哼,倒是个能忍的,爷今天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也得鞭子硬?”闵斯年说着,手底下抽得更用力了。
秦妈妈蹙着眉,都不忍心看。她有心想上前求个情,可看了看闵斯年那个狠劲又犹豫了。闵斯年折腾人的法子可不止这一个,为了个逃跑的姑娘把自己赔进去是否合算?
就这么一犹豫,那姑娘就被抽昏了。闵斯年恨恨地把鞭子扔在地上,“拖柴房去,先饿三天,也就看以后哪个敢再逃跑?”
“三爷累了吧,走,妾身陪您小酌几杯。”秦妈妈立刻笑颜如花地过来挽住闵斯年的胳膊,闵斯年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还是卿卿懂事。”
暗处的沈薇等人就目睹了这一场鞭刑,若不是沈薇拦着,傅二货早就冲了出去。待闵斯年和秦妈妈走后,沈薇才示意欧阳奈放开傅二货。
傅二货的嘴巴一得回自由就不满地嘟囔,“你,你居然让你的侍卫捂住我的嘴巴,恶心死了,呸呸呸。”他拼命吐着口水。
“不捂住你的嘴巴任由你嚷嚷?你想死我还不想呢。”沈薇真是要被这个白痴打败了,说他不靠谱吧,他偏还能顶点事,说他靠谱把,他又尽干脑抽的事情。你说你一个来搞刺杀的,提前暴漏了自己的位置,这不是找死吗?
“你!”傅二货一噎,“惜弱怜贫乃是我辈君子风范,那姑娘多可怜呀,兄台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他小声道。
“可怜?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能都管不成?”沈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可怜人家的功夫,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你自个算算欠了本公子多少银子?”离开通州上船的时候,这个傅二货也死活要跟着,说他正好顺路,他要去京城寻亲,至于船资和饭钱,他一个连换洗衣裳都是沈薇给的穷光蛋自然是先欠着了。
傅二货想起了这茬,顿时偃旗息鼓不再嚷嚷沈薇不懂怜香惜玉了,实在是没底气啊!不由暗暗埋怨自己,刚才一箱一箱的金银他咋就没想着拿一点呢?不对,不对,他是君子,怎能贪恋黄白之物呢?应该视金钱为粪土才对。
沈薇的刺杀是悄无声息的,但依然还是惊动了闵斯年,他扯过旁边的秦妈妈挡在自己身前,自个一个翻滚便躲到了一边,“有刺客!”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
其实不用闵斯年喊,隐在暗处保护他的人早已觉察到了兵器破空的声音,三个人一起跃出来和沈薇等人战到一处,随后又来了三个歇在边上屋子的护院。闵斯年见状这才放下了心,不由又惊又怒,在通州的地界上还有人敢朝他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沈薇这边四人对上闵斯年那边的六个人,虽然在人数上吃了点亏,但沈薇这边全是一等一的好手,一时倒也没落下风。而且沈薇压根就没想着要闵斯年的命,死了那不是便宜他了?他不是想要她的一条腿吗?那好,她就要他的两条腿好了。一条是她的,一条,嗯,就算是傅二货的吧,毕竟人家也是出了力了,不分点好处说不过去啊!
瞧瞧,她沈薇就是这么个公平公正的人。
两方厮战着,看似谁也奈何不了谁,其实沈薇这边一直保存着实力呢。闵斯年越来越心惊,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收拾住刺客,看来这帮子刺客能耐不小哇!是谁?是谁想要他的命?是大哥还是三弟?抑或是两人联手了?他们已经急不可耐了吗?
闵斯年这般想着,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虽号称文武双全,其实不过就会个三拳两脚,唬唬外人装装门面罢了,对上真正的高手,是个他都是白给。
他跳下床刚一抬步,就觉得身子一滞走不动了,转头看,是老相好秦妈妈拽住了他的衣裳,“三爷,求您带着妾身一起走。”她趴在床上,脸上满是哀求。
闵斯年想起之前抓她挡刀的举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觉放轻了声音道:“卿卿在这等着,我出去瞧瞧情况,你受了伤,还是不要乱动地好。”
秦妈妈哪里肯信,继续哀求,“三爷,求求您救救妾身,不要丢下妾身一个人。”
闵斯年见被老相好拆穿了心思,也有些着脑,声音不由冷了下来,“听话,安心在这等着,放手。”笑话,他自个都快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还会带个累赘?
他用力挥开老相好的手,无视相好脸上的悲戚,大步朝西墙走去。西墙上那幅画的后门便有个机关。
闵斯年是个极有忧患意识的人,不然怎么连杏春楼都建有机关呢?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沈薇怎么会放他离开?
觉得差不多了,沈薇便对欧阳奈使了个眼色,欧阳奈会意,两个人齐齐跃出战圈朝屋内走去。
闵斯年的人一瞧顿时慌了,想要过来阻拦,却被小迪和傅二货紧紧缠住。傅二货这会真给力,身形飘忽,东一下,西一下,把那六个人死死地拦在外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沈薇两人进了屋子。
闵斯年的手刚按在机关上,就被沈薇一把拽住衣领拽了回来,手上一用劲,直接把个壮汉原地转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