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深巷的尽头,见那一处门楼在不远处静静的伫立,两边的围墙,早已破落不堪,墙面上,虽说没有爬藤,可是墙头早已被野草站满,可是门楼下的两扇大门,却是紧紧关闭,大门虽然油漆脱落,看似破旧不堪,但那门上的门环,却似乎光洁如新,看不出锈迹。
她轻移莲步,上前缓缓靠近,小心翼翼地将眼睛贴近门缝,往里窥视。门内,一条小径蜿蜒其间,两旁杂草如乱发般丛生,其间点缀着几处假山水景,可惜久无人打理,已难以辨其原本模样。
不远处,一座两层高的小楼静默矗立,楼上楼下的窗户紧闭,似乎在躲避着些什么,那些紧闭的门窗一片沉寂,幽幽的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秦小姐!”一声呼喊如惊雷乍起,在她身后炸裂,震得她毛骨悚然,心跳仿佛瞬间停止,几近昏厥。片刻后,她才勉强恢复平静,回头望去。站在她身后的,竟是那管家奈奈。
“秦小姐,萧公子找你,我在偏院未见你身影,便四处找寻,不想你在此处!”奈奈说道。
“哦,无妨,我用过早餐后出来散步,随处逛逛罢了!”秦可轻抚着胸口说道。
“那秦小姐,请随我来!”奈奈说着,便在前方引路,朝前行去。
两人出了深巷子,经过高墙,绕过莲池,往东面的桃林走去。
现在并非桃花盛开的季节,桃树上长满的,是葱翠的绿叶,那浓密的绿色,在阳光下居然呈现出层层叠叠的层次,仿佛那浓墨重彩的墨画,有着那放荡不羁的气质。
不远处的桃树下,一座草棚,伫立在池塘边,那草棚内,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萧家越端坐在那桌旁,正自悠闲的喝茶。
“秦小姐,我先告辞了!”奈奈向着秦可行了个礼,随后径自退去。
秦可缓步向前,来到草棚内。萧家越对着秦可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后给秦可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
“秦小姐,这里荒村野店,住的还习惯吧?”萧家越微笑着问道。
“还好,挺安静的!”秦可低声回道。
“吃完饭,我们就出发!”萧家越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车队,会把我们送到巡检司暗牢的位置!”
“谢谢,劳萧公子费心了!”秦可回道。
“不必客气,我既然已经答应你,那今天就必须做到!”萧家越说着,扔了一把钥匙在秦可的面前。
“这是什么?”秦可疑惑不解的问道。
“昨天,你应该也知道了,你弟弟现在在巡检司的手里,多半是出不来了,可是,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萧家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必须把你弟弟弄出来!”
“你这是想干嘛?”秦可越发满头雾水。
“我们上京萧家,在天都,那是首屈一指的世家,天都,军部,我们都熟!”萧家越慢条斯理的说道:“唯独这巡检司,我们不熟!”
萧家越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秦可,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很显然,秦可的反应,完全符合他的预期。
“为什么?”秦可问道。
“这还用问吗?”萧家越回答道,言语中带着毋庸置疑,“巡检司只对天都负责,在上京,哪怕你权势遮天,也无法触及巡检司!”
“你想说什么?”秦可显然如坠云雾,一脸茫然。
“在天都,谁敢跟巡检司走得近,那本身就是罪!你懂吗?”萧家越说道,接着话锋一转,“所以,我父亲找巡检司的龚副使疏通,那已经是在犯罪了!”
萧家越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茶杯,一边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为,今天巡检司不可能放走你弟弟!”
“你的意思是,我弟弟,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秦可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着。
“你手上的钥匙,就是最后的希望!”萧家越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秦可,冷酷地说道。
“钥匙?”秦可迟疑地拿起桌面上那把造型古朴的青铜钥匙。
“昨天军部那两位叔伯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以巡检司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涉及到大夏安全的案子,是绝不可能留下活口的。我们今天或许能够让你见到令弟最后一面,但绝无可能让你把他带回家!”萧家越的话语如寒风般凛冽。
“可是,既然我已经答应你,就绝不食言。今天,我必须让你把令弟带回去!”
“萧伯父不是说过,这可是灭九族的罪行!”秦可颤抖着说道。
“谁让我答应过你呢?”萧家越目光真挚,一脸真切,直直地看着秦可,轻声说道。“你知道吗,自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已如烙印般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头,我无法将你遗忘!秦小姐,你知道……”
“萧公子!”秦可移开视线,避开萧家越那炽热得仿佛能融化一切的眼神,面沉似水,淡淡地回答道:“我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孩,并不值得你为我如此付出。如果救我弟弟需要以更多生命为代价,那么,我只能另寻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