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并没有将帝后送出金镛城,而是端坐在广莫宫里看羊献怜写字。她很烦躁,心里被羊献怜那句要和刘聪走的话萦绕着,想发脾气,但又觉得不对。
她问母亲孙英怎么办?
孙英却回答她:“听你妹妹的,只要她觉得好,就都好。”
“不行,刘聪不行。”羊献容越发急躁起来,“他们家的状况多复杂,又是异族血脉,习惯和饮食都与咱们不同,五妹妹跟着刘聪过去,会不舒服的。”
“那你岂能知道怜儿不喜欢呢?或者说,怜儿又没有说要嫁给刘聪,只是说和刘聪走。那你又能知道刘聪说过要带她去哪里?”孙英的一连串问题问住了她。
羊献容眨了眨眼睛,没回答出来。
所以,她一早先去了许真人住的至臻宫外等了许久,许鹤年还是那套说辞,许真人也不见羊献容。羊献容就只好跪在宫门外,打算等许真人修行的空隙,能够插空见见她。
帝后知道消息后,也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叹息了一声之后才出了金镛城。但羊献容还真是一直跪到了晌午,等着许真人出来。
最后,还是毛鸿茂端了一盘红焖羊肉推开了许真人的门。
许真人还真是荤素不忌,一个明明说自己在清修的人,也能够大口吃起了羊肉。羊献容就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
等到许真人吃完了,才抹抹嘴说道:“你来做什么?病看了,药熬了,司马炽那两口子我也没见,你让张度去装神弄鬼的事情我也没管,你偷偷给许鹤年一千两金让他去买各样事物我也不过问,所以,你还要做什么?”
“能给我占卜么?”羊献容坐在桌前,对于许真人说的这些事情也没有任何意外,反正他这种神仙级的人物,知道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也不稀奇。
“什么”这次倒是许真人感到意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可知道让我占卜,只有先皇才可以。”
“那我就是第二个呗。”羊献容在焖羊肉的盘子里倒了些热水,又推给了许真人,“现在什么都很贵,这些菜汤可是穷人的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许真人也莫要浪费才好。”
一句话,让许真人破功。他瞅着盘子,又看了看羊献容,问道:“你倒是知道民间疾苦。”
“为何不知呢?”羊献容看着他,“同样都是人,民间,皇宫,其实也都是一样。”
许真人这一次倒真是正眼看着她,眼中竟然有些游移不定的光。“所以,你要占卜什么?当然,我也是有条件的。”
“先说说条件。”羊献容依然示意他先趁热把涮盘子的汤水喝掉,看得一旁的许鹤年想笑又不敢笑,因为没人敢这么对待许真人,或者说许真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他端起了盘子,也不怕烫,一口喝了个干净。还将盘子扣了过来,示意他已经喝得干干净净了。“条件很简单,让我离开这里,并且和司马家族不再有任何关联,不管这些破事了。”
“我可以做到?”羊献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