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杨烟捂着嘴笑了笑。
“可我记得某人说过‘宁愿用双手去创造生活,哪怕在泥里扑腾求生,也觉得是自由欢喜’,所以,我也来泥里扑腾了!”
他指了指杨烟这个“某人”。
段书卿越说越兴奋,激动地又挽了个兰花指:
“演皮影多好啊,不用出卖皮相,还能唱曲儿。看的都是普通百姓,老幼妇孺,要求没那么多,一点点儿乐子就够了,你说对不对?”
“杨嫣,我觉得心安了,我喜欢这行当。”段书卿笃定道。
杨烟想,段书卿是实现了她一直以来的心愿,过脚踏实地的生活,又对他人有那么一点儿用处。
而心安天地自宽,前事也只作浮云远去。
她泪眼盈盈地握住了他的手:“刚才皮影都给我听哭了,你唱得可真好。”
“戏里嘛,都是海誓山盟,痴情儿女,有情有义。唱得多了,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假的,哪些是真的了。”段书卿羞赧道。
他还是很难过去心里这条槛。
“书卿,真中可以有假,假中也可以有真。”杨烟道,“只要看到里面的真,那就能活得潇洒。”
她双手一翻,一只红色蝴蝶便扑棱棱从指尖飞出,绕着她的手掌翩翩起舞。
段书卿痴痴地去捉,拿到手中发现只是一张系了丝线的纸片。
“你看,它是假的,但却真实地在你眼前飞过不是吗?”杨烟道,那是涯夫子教她的幻戏第一课。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直至真假不分,才得大成……”
段书卿认真品了品这句话,瞬间就被点拨到。
“我次次唱《孔雀东南飞》都能唱到流泪,假戏中也含着真情。但我却又不信……他了,但想来,曾经有过的,也的确是真。”
“差不多吧。戏是假的,情是真的,你也莫要怀疑过去的情分。”杨烟点了点头,“但还是要向前看。”
两人又絮叨一通,杨烟才离开了皮影戏馆。
——
满大街仍是人头攒动,借着进士巡街的契机,御水大街两侧摆开无数摊头,鹤来观和福寿寺周围自成庙会。
而到了日暮,帝王会在皇城设盛大琼林宴,优待文士,笼络俊杰。
彼处该有凤采鸾章、霞鲜锦缛,数枝奇葩御前争彩,新科状元又是其中最艳的一朵。
杨烟穿过汹涌的人流,慢慢远离了热闹,回到了她的小院。
小院门口却徘徊着一个骑马的人影。
和蒙了面纱的女子四目相对时,瞬间连呼吸都凝滞住,他的眼中竟有了不敢向前的瑟缩。
那是他只惊鸿一瞥过的女孩儿打扮,一身粉红襦裙,发髻上还插了根莲花步摇,却比那年上元节时更精致好看。
那双熟悉的、晶亮的眼眸中却闪动着陌生的神色。
女子只礼貌欠身行了个礼,问他:
“您找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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