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宽厚而健硕,手臂极有力,托住她,打了半个旋儿,她背脊贴靠在水边的柳树上。
抬起眼,见他垂眼望着她温笑。
知道他是故意吓唬自己,亏得适才,她急得心都快飞出来了。
她抬腕捶了他一记,恼道:“侯爷!”
陆筠俯身而下,纠正她,“又错了。”拂开烟紫色罗衣。
指尖掠过。
“筝筝,别怕。”他靠在她耳畔道,“没人会来,我吩咐过的。”
等她挣扎得不那么厉害,才将掌心扣上。
明筝发着抖,又是怕又是羞。虽僵滞着,却也无奈。
陆筠叹了声。
绵如雪絮……
再不肯挪开了。
“待会儿罚你,喊一百声……”
“抑或,我替你受罚,喊一千句筝筝儿……选哪个?……嗯?”
她仰头靠在树上,大脑没法再思考了。
**
湖中央画船上,水波推着船儿缓缓荡着。
各处帷幔都落下来,紧紧遮住天光。
四周静极了,远近皆无人语。只闻水声鸟鸣,歌咏着残秋。
天色很快暗下来,星子像细碎的宝石,洒满天幕,熠熠生辉。
船室中一盏小灯,放置的太远,也照亮不了什么。
内里也笼着纱帐,青的蓝的一重又一重。
隐约听见一两声哭音。
软软的。
像哀求。
和混沌的、极重、又极快的—响动。
细细分辨那哭声,像是——
“筠、筠哥……求你了……”
**
子夜时分,明筝才从疲累中醒转。
船外有了人声,惊得她抓住锦被坐起身。垂眼见自己穿着新换上的织金淡紫褙子,同色罗裙,她稍稍松了口气。
门帘掀开,陆筠神清气爽地走进来。
“醒了?”
他走近,下意识捉住她的手,“饿了吗?出去吃饭?我抱你去?”
明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挑开帘帐瞧了眼窗的方向,“什么时辰了?”
陆筠说:“子时一刻,觉着还好么?还酸不酸?”
明筝推了他一把,“少说几句吧。”
陆筠笑笑,“我是怕你走不得……”
明筝只作听不见,男人混账起来,不管是什么身份性子,都是一样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