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本来沉浸在大难不死的劫后余生情绪中,丝毫没有察觉到爱人的不对劲。
直到沈泊舟呼吸越来越弱昏倒在她脚边,她才看清楚她小腹处的血肉模糊。
那是。。。枪伤。
季秋从来没觉得自己力气这么大过,沈泊舟只给她解开了一半的束缚。
而剩下的另一半则被她活活挣脱开来。
撕扯颈部伤口的疼痛与之相比,不及分毫。
她将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人放在背上。
常年不健身单薄的脊背恐怕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吧?
似乎是动作太大,沈泊舟微弱的呼吸都隐隐变得急促。
想要上去,必须经过地牢出口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台阶。
季秋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双腿抖动如筛。
"啊。。。"
左腿率先支撑不住,膝盖着地发出"嘭"的一声。
伴随着的还有季秋咬牙切齿的叫声。
骨骼发出"嘎嘣"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地牢中,这条路漫长的似乎没有尽头。
比起自己,季秋更担心沈泊舟。
她几乎感受不到背上人那微薄的呼吸。
紧贴的心口也感受不到往日有力的跳动。
"阿舟,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别吓我。。。"
季秋带着哭腔说出这些话。
本就脆弱的身体中了枪,又在大雨中淋了那么久,就算是铁人来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她心头,比之前许一夏拿着电击棒威胁她还要害怕。
季秋头一次感受到失去最重要的人是种什么滋味。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比前方的大雨更加澎湃。
就在快要跑出地牢时,背上虚弱的人开口了,毫无血色的唇瓣缓缓张开。
"姐姐。。。快走。。。你自己跑,别带我,外面。。。还有。。。"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季秋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但她丝毫不敢减缓脚步,久违的雨水拍打在她布满细小伤口的颈部和脸颊。
季秋第一个想起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沈泊舟。
腹部中枪,雨水冲刷,该有多痛。。。
"走你个头,你死了,我和你一起死。沈泊舟你总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原本还有微弱的热气拍打在颈部,那里本就有很多伤口,再小的动静也感受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