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曾私下问过母亲。”沈思远接话道,“母亲说,父亲少时离家,与沈家叔祖父他们不算亲近。
加之秦家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外祖父又对父亲极好,父亲感恩外祖父,所以主动提出上门。
我姓沈,则是母亲的意思,不过父亲很欢喜。”
欢喜,那就说明沈常山是在意沈家香火问题的。
秦家对他好,报恩的方式有许多,并不是非要做上门女婿。
卫清晏在心里记下这点。
秦思贤大概和卫清晏想法相同,补充道,“每年清明,但凡父亲有空,都会带二弟来芙蓉县祭祀沈家祖父祖母姑姑他们。”
“只带沈二爷?”卫清晏皱皱眉头。
“是,父亲对所有的孩子都好,但和老二最亲近。”
卫清晏不由看向沈思远。
寻常人家,老二往往是最容易被父母忽略的。
长子秦思远年纪轻轻成了国子监祭酒,刚去世的秦三爷也是凭自己本事,走的科举之路,进了翰林。
而从商的沈二爷,在沈常山的心里地位却越过了老大和老三。
是因为他姓沈吗?
“你从商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卫清晏问沈思远。
沈家便是从商。
“我打小不爱读书,父亲便告诉我,从商亦是条选择。”
沈思远回道,“父亲让我试试,若我真不喜欢,便再去走别的路,事实是,我很喜欢这条路,父亲也为我高兴。”
“可你父亲是大魏开国后的第一个探花郎,士农工商,他却鼓励最亲近的儿子从商。”
卫清晏怎么看,都觉得沈常山是要二儿子继承沈家经商的衣钵。
那么问题又回到原点,这样在意沈家,他为何要丢开沈家子的身份,做秦家的上门女婿?
“父亲说,行行出状元,他也是用身体力行来教导我们的。”
沈思远和父亲关系最好,他不愿卫清晏想一点父亲的不好,又道,“当年父亲靠一手锦绣文章考取功名,入了国子监,教书育人是他的梦想。
可没几年,出了事,父亲无法再留在国子监。
母亲说父亲在书房关了几日,之后去了趟北地,将沈家祖父祖母他们的骸骨迁回芙蓉县后。
便重新振作,最终又回到国子监,虽教的是数术这样的副课,但父亲从未懈怠,潜心钻研数术,让自己的教学变得更有价值。
最终,得了众多学子们的喜欢,我们仨兄弟,每每遇挫时,便以父亲为榜样,所以,常姑娘,我从未觉得父亲让我从商不好。”
卫清晏也未觉得从商不好。
她只是想更多了解些沈常山这个人,继续问道,“当年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