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雅有点懵,搞不清状况,明明这婢女半个时辰前还说,让她再等一会儿,等兰陵王药效发作了,就带她到这营帐里来,由婢女先来探探情况,顺便将那谢臻给弄到营帐外面去!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阿奴,你怎么成细作了?你不是来……”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下去,但也立即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便向韦孝宽解释道,“大都督,这事与我无关,她虽然是我的婢女,可我没有要她来做杀人的事啊!”
“阿奴,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说清楚!”
婢女便梨花带雨般的垂下泪来,无奈又苦涩的诉道:“五娘子,对不起,其实我是齐人,我的家人在齐国,有人挟持了我的家人,让我来周国宇文家做细作,而今日刺杀兰陵王便是她要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说办成了,便能立刻放了我的家人,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
宇文雅气得跺脚,旋即又奇怪道:“照你这么说,你是齐国人,那为什么要杀兰陵王?你的主家难道与兰陵王有仇?”
婢女摇头:“这我不知!”
“你的主家到底是谁?”高延宗亦十分气愤的问道。
婢女眼中顿时露出惊恐:
“不,我不能说,我若说了,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说罢,便心下一横,似要抹脖子,凌夜及时收剑,将婢女击晕了过去。
宇文雅看着软倒在地的婢女,眼神还有些发直,耳畔忽听“谢臻”道:
“宇文娘子,这名婢女既然是齐国派出的细作,那我们想带回齐国,宇文娘子没有意见吧?”
“没意见!绝对没意见!这样的一个人,我还怎敢留在身边,既然你们齐人想要,那便带走好了!”
萧锦玉笑了笑,便转向韦孝宽:“今日还要感谢韦大都督来做这个见证,陪我们演了这一出戏!”
韦孝宽此刻心中只有庆幸,倘若这婢女行刺成功,兰陵王真的死在了他的营帐之中,那对他来说,他的名声也毁了,两国邦交自此也毁于一旦,宇文护也势必会将此事的责任全推到他一人身上!
幸亏这谢臻竟似有料事之能,提前察觉到了此事,避免了这一次灾祸。
想到此处,他便也想到了白天的密谈之中,谢臻所提到的宇文护之命数。
他也听说过这世上有一些能人异士修得玄妙之术,可推测人事吉凶,测人命运,至于准不准得看个人本事,莫非这谢臻也习得了如此玄妙之术?
正在他思忖之际,萧锦玉又接着道了句:“既然和议之事已成,那我们明日便返回齐国去了!”
韦孝宽从沉思中醒转,便含笑道了声:“好,那便不留谢使臣与兰陵王了!”
待韦孝宽一走,高延宗便急切的问高长恭与萧锦玉:“这细作该不会是陆郡君那个女人安插在齐国的吧?听说她便掌控着我齐国最大的密谍组织!”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便毫不犹豫的点头。
高延宗气得猛将一把剑砍在了一塌几上,直将那榻几砍成了两半!
“这个女人!害死我长兄还不够,现在还想害我四兄!等回到齐国了,我……”
“延宗,越是这样,你便越要忍,和士开与陆令萱就怕寻不到你们的错处,而只要你们犯一点点错,他们都会在高湛耳边夸大甚至渲染一番,更或者是扭曲事实!”
她突然记起,高延宗似乎就是因为高孝瑜的死而做了一个和士开的草人,每日便对着草人射箭以此来发泄对和士开的仇恨,因为此事,和士开便寻到了由头在高湛耳边进馋,道那草人乃是陛下,高湛连查都没查便信以为真,立刻便将高延宗诏到了宫中,命刘桃枝差点将他打死。
高延宗看了高长恭一眼,便听他道:“听谢侍郎的,以后都不可莽撞行事!”
“是,四兄,四……谢侍郎!”
“那这个细作……”
“既然她有家人在齐国,那便有牵挂,此人,还可利用!”萧锦玉道。
“那好!便留着她一条狗命吧!”高延宗有些不乐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