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之间心中一惊,楚毅身形飘落在高高的房顶之上,遥遥望去,就见城外红光冲天,只听得楚毅道:“若是本督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处方向应该是龙江关方向吧!”
紧跟着楚毅上了房顶的齐琥微微点了点头道:“督主所言甚是,那一处所在正是龙江关方向!”
看着龙江关方向,楚毅眼中闪烁着一抹寒意,就听得楚毅冷笑道:“很好,这些人还真的是消息灵通啊,竟然连官办督造的造船厂都敢付之一炬。”
感受到楚毅身上所弥漫的杀机,齐琥微微躬身不敢言语。
正在这会儿,别院之外传来一个声音:“督主,范亨公公有要事求见!”
楚毅身形飘落,缓缓道:“请范公进来叙话。”
就见范亨疾走而来,行至近前,轰然拜倒在了楚毅面前,以额头触地,尖声道:“督主,龙江宝船厂大火,范亨有失察之罪,特来向督主请罪,还请督主降罪!”
看着趴伏在自己面前的范亨,楚毅冷着一张脸,一脚踹在了范亨肩膀之上,只将范亨踹倒于地,范亨却是心中一松,爬起身来再次拜倒在楚毅身前。
楚毅冷哼一声道:“龙江宝船厂失火,这就是你向本督保证的安然无恙,你自己想一想,这才多久,言犹在耳,你便来告诉本督,龙江宝船厂失火了,本督要你还有何用!”
一脸震怒的楚毅再次抬脚踹在范亨身上。
范亨哀嚎道:“奴婢失察,不敢辩解,还请督主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定然抓到那放火之人!”
冷冷的看了范亨一眼,楚毅喝道:“给我滚去查,不管是什么人,若是查不出的话,你就不要来见我了。”
范亨叩拜楚毅,退出了春秋别院,冲着李英等一众手下尖声喝道:“给咱家去查,哪怕是掘地三尺,咱家也要将放火之人给挖出来。”
在范亨离去之后,原本一脸怒容的楚毅这会儿却是神色平静,哪里还有方才那副震怒的模样。
这会儿安置好了杨琉璃的曹少钦出现在楚毅身旁,目光自远处收回,显然方才楚毅训斥范亨的那一幕被曹少钦看在眼中。
只听得曹少钦低声道:“督主,范公公未必能够找得出放火之人……”
楚毅淡淡道:“南京远离京师,相隔千里之遥,范亨日子太悠闲了,只怕都忘了他的职责了。”
说着楚毅冷声道:“若非是念及昔日其对本督有提拔之情,单单他此番失职,本督便可砍了他的脑袋。”
无论是曹少钦还是齐琥都没有说话,因为楚毅对范亨真的是很是宽容了,也真的是念及昔日情分,也不看看当初地位尚且在范亨之上的王岳如今落得何等下场,而范亨,若非是有楚毅念及旧情照拂的话,可能早就如王岳一般被人弄死了,又怎么可能如现在一般在这南京城当中执掌大权,安享荣华富贵。
转身走进书房当中,齐琥还有曹少钦以及被惊动了的唐寅、方立几人也都进入到书房当中一个个立在一旁。
楚毅坐在那里,轻轻叩击桌案,目光落在方立身上道:“方立,你素来足智多谋,你且说说看,此番纵火烧了龙江宝船厂的那些人,本督要如何处置才是?”
方立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当即上前一步向着楚毅恭敬一礼道:“回督主,依属下看,对付这等无法无天之辈,唯有一个字,杀!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方可。”
唐寅不禁看了方立一眼,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楚毅注意到唐寅的神色不禁向着唐寅道:“唐寅,你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
唐寅连忙道:“督主,方立所言的确是一个法子,然则治标不治本,伯虎生在江南,深知江南这一滩浑水到底有多深,督主想要开海,所要面对的不是一家两家那么简单,而是数十上百,乃至更多的同海贸有着密切联系的家族,这些人在江南之地交织成一场大网,绝非是靠杀戮便能够摧垮的。”
楚毅微微颔首道:“那你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唐寅眼中闪过睿智的神光道:“其实督主心中怕是已经有了主意,伯虎斗胆建议督主分化拉拢,唯有如此,方可在这一张大网之上打开一个缺口,否则只会激起江南变故。”
看了唐寅一眼,方立虽然才学不差,然则却是偏重于阴谋算计,而唐寅则明显考虑的更多一些。
按照唐寅所说,单单是靠杀戮是不行的,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拉拢、分化、打压,如此方才是解决之法。
不过在拉拢、分化之前,一场血腥的杀戮那是绝对不可避免的,唯有将其中最为激进的一批硬骨头给铲除了,如此方才能够施行拉拢、分化之策。
看了众人一眼,楚毅心中自有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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