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被判边塞充军,和被判杖击,都是差不多的刑法。
只是,边塞充军,好像还有一种渺茫的生还希望。
杖击却是要血溅当场。
可是我的心中却很明白,如果说两种选择都是死的话,还不若选择杖击。
杖击而死,至少还可以埋骨梓乡。
他们并不能知道,千万里外边塞的冷月凄凉。
这些充军边塞的人,最终的结果,不过是马革裹尸,埋骨黄沙。
甚至,会沦为饿狼豺狗的口中食。
但是,面对小武周达等人,我却无法把这些话说出口。
我也衷心的希望,一切能如小武所说。
只要周达服役完三年,便可从边塞返乡。
那天,周达并未如我想象,选择逃逸。
这个壮实的农家汉子,老老实实的筹赔了胡老头他们的牛肉款。
在三天之后,背着简单的行囊,义无反顾的来到军营。
在他们那批新丁即将出发的一霎那,我听着老爹给他们训话。
我便看见周达脸上满是痛苦的决绝——
后来,在阳陈郡的城门口,这种表情我看的越来越多了。
这个叫周达的庄户人,他诚信感动了我。
虽然,他曾经有过损人利己的过失。
我走过去,对着他的肩膀鼓励的拍了拍。
周达他并没有像被抓住的那天,痛哭哀号。
他看见我,立刻低下头,仿佛觉得不配再向我请求什么。
或者,他和他的家人已经悲壮的打算,压根就不企望什么。
送走周达之后,紧接着,我们又在阳陈郡的城门口送走了很多人。
这些前往边塞的新兵,有的是阳陈郡的。
更多的却是西秦海海内别的郡,途经阳陈往边塞开拔的。
有一天,小武闷闷的告诉我:“乡村里已经有很多像周达这样,被抽丁戎边了,家里只留下了孤儒老幼。”
我看着他:“难道你觉得不应该罚周达充军边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