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晚坐在墙角,抬头看着她面前那温润的男人,桓慕之。
桓慕之方才要带她走,她说桓宣有计划,她不可以走,不然会破坏桓宣的计划,他蹲下身来,凝着傅云晚伤痕累累的手背,和满身血污的罗袜。
“我的人看到你在这画舫受了委屈,连忙叫我过来,我来了看到你这番血肉模糊光景,我认为你没有必要为了谁的计划,而委屈自己了!”
傅云晚抱着膝盖,又记起自己在画舫后端等云矜却没有等到的那种被燕青扔弃的难过的感受来了,“我没有觉得委屈。”
“晚晚,你是不是想等等看,云矜会不会来替你?”桓慕之叹口气,“你被扔弃了。晚晚。因为他们认为你是累赘。是绊脚石。”
“哦,我被扔弃了。。。”
“纵然皇兄知晓燕青所作所为,他今天也不会冒险过来的。因为明日是他大婚的日子,你说的那个计划,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对他来说想必是他蛰伏多年才等到的机会,他不会为了你,而让事情有任何差池的。”
桓慕之苦苦劝说,“你何必为了他,甘愿吃这份苦头呢。兄长他就是一个很懂得权衡的人!大局和女人,你知道他会怎么选择的!”
傅云晚低下头来,将面颊靠在膝盖,“我知道桓宣不会来,也不会有人来替我了。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计划重要,我也没有大局重要。但我不走的,因为我是计划的主角。我不可以落逃。”
“桓宣不要你了,你能不能同我离开,先去看看手、脚的伤势?桓宣不应该让女人参与政治争斗!”桓慕之焦急道,“兴许是桓宣的命令扔弃的你,为了使计划逼真!别傻傻的不顾一切了好吗。”
“桓慕之。。。我也可以做些事情的,我可以将睿王和周芸贤带到他的面前,让这个计划如约进行,我是其中一环啊,我是最关键那个,染指臣妻,臣妻不能不见的嘛。”傅云晚心中好生难过,“是桓宣扔弃的我吗。。。桓宣也觉得我没用吗。。。明明桓宣要我去姑苏玩,不要我卷入是非的。”
桓慕之正待说话。
便听脚步声在室内响起,那脚步由暗门经过,快速穿进来,原来这画舫公孙彻都设有暗门,他熟知机括。
不几时便见桓宣一袭黑衫,身后跟着燕青、谢锦、云矜、公孙彻几人。
桓宣将项顶黑色帽衫摘下,露出的面庞有着深沉的关切,他一眼便看见蜷缩在墙角的傅云晚,以及在她最需要人陪伴时陪伴着她的桓慕之,他温声唤道:“晚晚。。。”
傅云晚原正听着河面的水声,忽然听的桓宣的嗓音近在咫尺,她心口猛地一震,她缓缓的从膝盖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那清俊犹如神祗般的男人。
可他怎么会冒险来画舫,她的居室和睿王、周芸贤只隔着数间大舍,若是被睿王窥破玄机,睿王决计会放弃这次行动,那么桓宣的计划就会失败了。
“桓宣?”傅云晚嗓子很有些哽咽,“你来找我了,桓宣。”
“是。桓宣来找你了。傅云晚。”
桓宣快步走到傅云晚跟前,低头往她手上去看,但见手背一片水泡以及烧伤,两只罗袜布满血污,他心疼自责的快要死掉了,这些伤都是他间接带给她的。
他睇了眼燕青,冷冷一笑。
燕青亦看见傅家大娘子的伤势,心下也颇有些不忍,但他真的认为傅云晚是别有居心,他担心此女是祸水会加害太子!
桓宣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傅云晚的身上,手抄在她的膝盖下,将人抱起,轻轻放在榻上,让她坐好。
傅云晚坐稳身子,下意识用衣袖掩住两只受伤的手背,她问桓宣道:“你的计划怎么办?”
“不重要。”桓宣用指腹摩挲着她的眼尾。
“为什么不重要?那是你隐忍多年,谋划好久的计划。”傅云晚不解。
“计划失败了,可以重新来过。孤一生中可以有很多很多计划。”桓宣温声道:“可孤平生就只有一个傅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