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说,这也是来之前意料之中的事情。
“算了,换个话题,”陆令道,“聊聊王洪宝的孩子吧。”
王洪宝是有一个儿子的,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基本上每年只有过年才回来。据说混的很不好,每次回家都是找父母要钱那种。
“听说在上京还是沈州打工,听说挺没出息的。”陶万宇说道。
“哦,你说,既然在外面打工弄不到钱,为什么不跟着他叔,搞走私呢?”陆令问道。
“我哪里知道,我也没掺和走私。”陶万宇说道。
“是,我知道你没参与,”陆令道,“所以我就很纳闷,你们村,关于张涛、王守发的命案,他们其他人,有的是涉及了家仇,有的是涉及到了走私的大额赃款,就你,仅仅是一些小矛盾,你为什么要参与呢?”
“我和张涛也有冲突。”陶万宇说道。
“足够杀人吗?”陆令问道。
陶万宇不说话了。
“那再问你个事情,你闺女在村里,和谁玩的最好?”
“我听说是马腾的小儿子。”陶万宇道。
“哦哦哦,那你听过没,王洪宝他老婆,以前也有个对象,后来被强行拆散了?”陆令东一句西一句,随意地问了起来。
“那男。。。”陶万宇一下子卡了壳,不再说话。
陶万宇这才抬起头,看着陆令,似乎要从陆令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实际上,这什么用都没有。
一个成熟老练的人,妄图看穿高深莫测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几乎不可能。
而且,在这次对视里,陆令获取了大量的信息。
从这个时候,陶万宇就有些慌了,再也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冷静。
“我知道,我现在问你什么,你也不会说了,”陆令把口直接封上了,“对吧?”
陶万宇果然一言未发。
“嗯,如我所料。”陆令点了点头。
缓了几秒钟,陆令道:“四年多之前的事情,对莪来说,是一块遗失的拼图,我已经找到了绝大部分拼图,还缺几块。而去年的案子,我想,在你身上,也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如果你有些地方被逼迫,如果你有一些隐情,对于你的量刑,是可以重新考虑的。”
陆令接着说道:“而且,杀人案和杀人案不一样,有的案子主观恶性低,判的就轻。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如果你确实有难言的苦衷,我想你大概率还能留一条命。我虽然不是法官,也不能给你保证什么,但这句话你可以自己思考思考。”
“当然,如果你没有自首加立功的情况,等我查出来,一切都晚了。”陆令这就带着燕雨起身,站起身之后,和陶万宇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陶万宇见到陆令,他有话想说,但是最终还是没敢说。
“这件事,只能交给你自己去斟酌了。我知道你有钱,我也知道你能找律师,但是这个事情,恐怕你都不敢和律师说实话,所以最终还是得你自己去判断。”陆令说的倒是很真诚,“我不想去诈你什么,你自己考虑就是。”
接着,陆令就按了一下墙上的铃。
有警察来监狱提讯的时候,管教是不允许待在屋里的,有些案子考虑保密需求,管教也没有资格听。当然,人家管教也不愿意听,找了地方喝喝茶不香吗。。。
总之,提讯完,就按铃,就会有人过来把人接走。
很快地,有一名管教过来,带着陶万宇站了起来。
陶万宇要往外走的时候,好像想说话,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终于还是被带走了。
“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说呢?”燕雨问道。
“他想不清楚之前,不敢说的。目前来看,‘牙’的死,陶万宇是一定参与了,或者说,即便他没有参与,他也有亲人参与了,比如说他老婆。他女儿倒是没事,她女儿并不聪明,当时也才十一二岁,最多也就是看热闹的年龄,”陆令道,“这个前提下,陶万宇招供可能就意味着死刑,他不敢随便说。给他点时间。”
“好,”燕雨和陆令收拾着东西,从监狱里缓缓开车离开。
这一下午,问了三个人,看似没有什么收获,但陆令心里已经明白了很多事,用不了多久,就到了解密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