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使臣等了这么久盼来这么个消息,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丁公公见状又给添了一把:“算起来,官至道等人走了也有小几个月,这小几个月可以做不少事情。”
“可是这一去呀,又没有任何动静,偏偏我们也没有收到任何回信,这可怎么办哦。”
“放了你们吧,我们大楚多没面子呀,陛下可是递了国书的,这于理不合呀,若是不放呢,诸位也呆腻了吧,太阳也没得晒,欸,诸位好歹是使臣。“
“放屁,是使臣又如何,不也一样被你们斩杀!”其中一人啐了一口,唾骂道。
丁公公恍然过来,的确,还是杀了几个的,但不也留了几个嘛,意思意思下,不然怎么和倭国谈条件,原本是想趁机要点赎银,谁知道官至道是个不省心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但是,不管初衷是什么,倭国没有回复陛下的国书就很不正确,现在更是没有消息传来。
倭国看来是出状况了,丁公公看着这帮人,心里也替他们点了蜡,若是母国出事,谁还有空理会这帮人啊,啧啧啧,惨喽!
丁公公离去的时候仁慈了一把交代横竖不能让人死了。
看守之人一领会,懂了——人不死就行。
丁公公匆忙回去回禀,听说那些人的惨状时,皇帝难得心虚了一把,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送些衣裳进去,不要把天牢熏出味来了。”
“是,陛下,老奴定会安排。”丁公公愁眉苦脸地说道:“那人就这么关着么?”
朱允也在想这个问题,倭国出了乱子,这事基本可以断定,不过眼下这件事情并非重点。
高相与他商量过,最近国库充盈了不少,准备趁此次机会稳固国防,国防才是外交的最好保障,兵强马壮才是最好的底气,兵部也上交了新的兵器谱,正待试验。
不仅如此,中原地区的土地治理也提上了日程,务必不能再制造一批新的流民。
另外,还有吏部的各种调动,每一动都需细致的考虑,想到这里,朱允的手指轻轻曲起。
高相始终坚持要不拘一格用人才,试图打破界限,这一次也算让高相达成所愿,不少寒门子弟得到了重用,也要多谢范曾等人的“义举”,空出了位置。
这次中进士的比例一如从前,但成功留在都城的却创了新高,创下史上之最。
最近高相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想到这里,朱允眉头扬起:“那几个仅存的隐门弟子便斩了吧,余下的使臣挪出天牢,暂时安置去驿站,不过他们不得出驿站一步,否则斩杀。”
丁公公不知道皇帝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但立马去办,想到之前要安排进去的衣裳,也带上一并去了,宣了口谕后,那几位隐门弟子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倒是符合丁公公听到的情况,离开前,他对那几人说道:“此前在外面也逮了你们不少同门,却查出来其中有不少是在幼时便从大楚拐去倭国,原来都是大楚人。”
“不知道你们几个又是如何,会否连自己的老祖宗都认不清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送命。”丁公公叹息一声:“几位好走吧。”
这话是昭示这几个人的结局了,不管他们怎么想,丁公公就护着那余下的五位使臣往外走,将皇帝的旨意也通知他们,五人能离开天牢都感天谢地,暂时没有自由又如何。
不过,他们把这份功劳算在了丁公公头上,对他连声道谢,弄得丁公公哭笑不得。
自己这大晚上地折腾也不易,他也懒得解释,将这狼藉的五人带到驿站,又叫人来帮着梳洗,让他们换上新衣裳,刮了胡子,一个个看上去又光鲜了,就是一个个跟缩了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