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敌人靠近了!”
“准备迎战!”
镇南侯悍然下令。
他笑李菡瑶妇人之仁,不趁着这大好的机会用炮火击溃他,竟顾忌人质,想要在大海上跟他近战,真当他南疆水军是吃素的吗?这可是他最精锐的私军。
本来他已经绝望了。
现在他又萌生希望。
他会让所有人看到,什么是绝地反击、扭转乾坤!
他令落水的将士静静潜伏在水面装死人,静等敌人小船靠近,出其不意地进行反击。
他下肢被炸断,拖着半残的身躯靠在躺椅上,在甲板上勉力指挥,断肢伤口缠裹得像纺锤,依然不能阻止血液渗出,疼痛令他神情扭曲,状如厉鬼。
近了!
黑压压的小船铺满海面。
炮火也终于停止轰击。
是李菡瑶下令停止的,以免伤到自己人。面对即将爆发的混战,她沉着调兵遣将:“传令颜贶,率靖海水军出击;传令方勉,出海接应;传令赵朝宗,在西南方堵截。”
还是“十倍围之”!
她不骄不躁,从容指挥。
镇南侯值得她慎重。
胡齊亞飞快指挥执行。
传令军急速打旗语、放烟花传讯。
前方海面,混战已爆发。
南疆水军站在大船上,用枪、用弓箭朝李家军射击,又往小船上扔霹雳弹,而那些装死的水军也纷纷活了过来,与小船上的李家军进行殊死搏斗。
李家军英勇还击:有人跳下海,钻入大船船底搞破坏;有人朝大船上开枪、射箭;更多人在同袍掩护下,借助飞爪向南疆水军战船上攀援。
南疆水军固然精锐,却因刚遭遇重创,死在炮火下的人不多,更多的人凭借熟练的水性活了下来,但武器装备却丢了,实力大打折扣。而这支李家军经过胡齊亞在天鬼峰下的血腥训练,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士气如虹。况且一方四面围合,后续兵力不断;一方深陷绝地,再反扑也是垂死挣扎,难以持久。
因此,双方竟打了个平手。
海水如煮开了似的沸腾,生命的消逝导致蓝色海水中晕开大片血红,色彩诡异、苍凉。
镇南侯越看越绝望:他十几年的努力、闻氏一族倾力侍奉幼主,竟要毁于一旦吗?他不甘心。
北方,李菡瑶的主力战船逼近。
东北,颜贶也率靖海水军战船驶来,汇入李菡瑶麾下,浩浩荡荡逼近战场中心海域。
南方,江如澄也挂起了“江”字大旗,率船队逼过来。
景江入海口,方勉率麾下船队浩浩荡荡汇入大海。
李家军初建,一切军需物资都紧张,其中战船更是紧缺,从靖海水军那缴获的战船都给了胡齊亞,方勉只能花银子征用商船,故而船形杂乱、大小不一。
方勉为了竖立军威、营造气势,将这些船按大小规模排列战阵:在景江上时,大船在前,小船在后,像拖着尾巴的巨鳄;等出了海,立即改变阵势,变成大船在中间,小船分列左右,如雁翅般飞往战场。
西南某海湾,赵朝宗的船队停靠在这里。此处很隐蔽,从外面海上看过来,只能看到零星几根桅杆,看不到船队的规模。朱雀王陪王壑站在附近山嘴上,端着望远镜观察海上战况,这里可以总览整个海面。
于是发现江如澄率领的战船。
王壑认出了江如澄。
朱雀王听说江如澄的身份后,神情很复杂,叹道:“上天真眷顾那丫头。此战结果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