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船,陈邵君与她一路,忍不住相问,“小绾,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吗?上次你来就知道棺材里躺着的孟兄并没有真的死了,却没有告诉我。”
陈邵君语调有些憋屈,姜绾实话实说,“你和永王走得太近,我不告诉你不是正常的吗。”
陈邵君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脱口道:“你不喜我助永王?”
“没有,你为了陈家的买卖,助谁都是可以的。我为此另有打算不与你言明也是正常的,你不用反应这般大。”
陈邵君如何能反应不大,他一直都认为姜绾是站在永王这边的,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姜绾此时告诉他的和他所想的全然不是一回事?
“你先前劝我不要带着陈家的买卖在永王身上陷入太深,原来都是真的。”
陈邵君苦笑,他以为他和她越走越近了,实际上她根本就没停在哪儿等他,或许在邵州的时候她的确是在安王和永王之间选了帮永王的,只是不知何时起,她又跳出其中了。
“前面就是山居酒楼了,你不是要回商行吗?”
姜绾打断了陈邵君的思绪,她到地儿了。
陈邵君却不急着走,“正好有事请尉阁主帮忙,一起进去吧。”
回了山居酒楼,姜绾没有和陈邵君同去找尉文灵,把今日得到的有关孟家的一些消息转达给了岑复,就回房匆匆换了一身衣裳,去了山居酒楼前楼。
她刚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点吃的,就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咵叽挪开她旁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来人头也不抬,筷子笃地并在一起敲了敲,筷子头齐平了就往盘子里的花生米和肉肘子下手,间或抬起头来,姜绾才从她的双眼中看出是岳清风来。
姜绾微微凝眉看他,“怎么饿成这样。”
“做这身装束费心费力还花了许多银子,就没吃饭。”
岳清风开口,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前楼人多声杂,他压低了声音说话,一时除了姜绾也没人听见起疑。
姜绾正要拿些银子给他,并告诉他两日后准备出城,岳清风抢先道:“这两日城里没什么官府的人走动,但城门口戒严了,我去看过,没有路引混不出去。”
“城墙上值守的卫兵都比从前多了一倍,你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不怪岳清风紧张兮兮的,还扮了女装才来,就是他上回盗安王府,也没遇见涼京城门严守成这样。
姜绾摇头,“并未听说什么。既如此,那你不要冒险了,两日后随我出城,你水性如何?”
“过得去。”岳清风先是一喜紧接着又是不解,“要走水路?你不会让我跟着墨河上那艘要去岳州的船游出去吧……”
姜绾沉默看他一眼,岳清风舔了舔嘴巴,改了口,“我水性也没好到那种程度……”
“从墨河出涼京,中间得经过水师盘查,少说也要近半个时辰,我就是水里泡大的也憋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气啊谁,何况这天还冷着……”
岳清风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想到墨河水的刺骨,他骨头疼,抬眸看姜绾,“还有没有旁的法子可以选?”
“憋气的事我来解决,也不会让你冷得动弹不了。”姜绾没听他苦求,继续安排,“我会在船底留一个抓手,也不用你费力游,抓紧了跟着船出去就行。船挺大,藏下你没问题,只要你不乱冒头发现不了。”
今日在船舱里她确定过,棺材那儿藏不下两个人,船底得放一个。
两人正说着话,陈邵君从后楼过来了,岳清风眼尖先瞅见,把桌上盘子里剩下的肉肘子也拿上,丢下一个好字,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