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钟治要眉头一皱。
他矗立在关着囚犯的诏狱里,冲着堂前的方向,高声道:“他们这些人懂什么法!将朝堂里龌龊那一套搬到了廷尉府!这儿可不讲男女,只讲法度!”
在他身边传话的庭卫叹了叹气,“右监你再不出去,那边的戏可下不了台了。”
钟治要越想越气,他抓着自己的衣摆,一边擦拭着手里的血污,一边往诏狱外头走去。
得亏他衣服是墨色的,纵使他擦了再多的血在上面,乍一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戏台上一个个人出现后。
南司礼额角带着伤,恭恭敬敬地朝着众人行礼,随后坐在高处。
而钟治要则是没什么好脾气,他抬手随意地做了个揖,便是往南司礼身侧一坐。
钟治要指甲缝里实在是太过肮脏,让如今对这些忍耐不少的商归,不过是瞥了一眼他的手,便忍不住地有些犯呕。
他喉间吞咽,随后捏起腰间的香囊,抵在鼻下轻嗅。
坐在他身侧的沈一正发觉了商归的不适,他轻声问起:“需要让他们给你倒杯茶么?”
商归摇了摇头,嗅着香囊里的药草香,回答:“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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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对面的太尉纪明昌同样是发现了商归不适的神色,“义王是怎么了?”
“早间没进食,如今肚里空空有些不适罢了。诸位我们开始吧。”商归露出他常有的淡漠笑容,环顾四处。
忽而,有一位庭卫挤着商归身后的官员,他将手中被巾帕包着的东西偷偷地交到了商归身后的剑侍手里。
“里头是蜜饯,你要不问问义王吃一些,压一压不适?”
剑侍拿着蜜饯,惊恐地看向此人:不会是下毒了?
商归听见身后这人的话语,他转过头,瞧见方才一直在姜楠身侧的庭卫来到了他的身后。接着他又回过头,只见对面的角落里,那站在百官最末的姜楠正对他眨了眨眼睛。
他当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便与身后的剑侍说道:“给我吧。”
“殿下?”
“无碍。”
商归从剑侍手中接过蜜饯,捏了一颗缓缓地送入口中,“你叫什么?”
刘让躬身回答:“回义王,下官廷尉府,刘让。”
“刘让。多谢了。”
今日可谓是起起伏伏起起,原本还以为自己仕途完了的刘让,现在觉得自己的仕途又可以了。
他一开始被那位姑娘吩咐,让他送蜜饯给义王的时候,确实还有些忐忑。偏偏那位姑娘用他方才的誓言压他,质问他不是说“愿效犬马之劳”么?
而如今,果然这世间待他还是不薄的。
只不过,事情没这么简单结束,只听坐在高处的南司礼问起:
“刘让,那院子里的主人,你可有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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