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吴国质子府内一直都是如此。
母亲牵着他让他走远一些,随后便会与身旁的男子进入房间。
但他一次都没离开,而是蹲在母亲的房间外头,一直,一直等着。
有时候母亲的高亢喊声过了之后又会传来细细碎碎的喘息声,如同是一开始的重复再到喊声结束。
从房内出来的男人一脸餍足,来到商归身旁的时候还会捏了捏他的脸颊,转头与倚在门边摇扇的母亲说道:“夫人无须担心,这件事我明白了。”
而这一次,没有脸上餍足的男人,而是脸上餍足的母亲。
她站在门框里头,貌美的就似一幅画儿一般。
她抬起赤脚将那不知满足的药人一脚踹开,脚踝上的铃铛顿时在夜幕里叮铃作响。
紧接着,从她身后缓缓地走来下巴上有着黑痣的剑侍,剑侍似乎一直是在里头守护。他将手中的斗篷一抖,将其仔细地披到她的身后。他就像是一尊木偶一般,没有情绪的垂眸退到一旁。
“外头冷,溯洄站在那儿做什么?”她招了招手,“进来说。”
“母亲为何让湘珠姐姐去我房间?”商归未动身,反问。
“你不是要娶郑诉家的姑娘么,在那之前,总要让你明白那些道理不是么。”
“谁说我要娶郑将军家的姑娘?”
“娶她与我们计划有利,你为何不娶?”林婠婠看商归不懂的神色,抬起手,朝着地上正在爬行的药人招了招手,“看来溯洄还是不明白。”
随着药人的到来,她俯身伸出食指勾起一位药人的下巴,“溯洄,这世间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情情爱爱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说着她抬起手对着药人的脸狠狠地一推,他被她推到了地上,还又爬了起来,一脸渴求地仰视林婠婠。
林婠婠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你拿回自己的东西,站在高处,俯瞰众生。将你的才华和能力展现人前,告诉别人,你虽是娼妓之子,但你商溯洄绝不逊色任何一人。可拿回这一切,你除了沈一正之外,还需要牢不可摧的外戚。郑诉之女是最好的选择!”
商归质问:“若是如此,又为何要让湘珠来我床榻?”
“怎么又绕了回来?”林婠婠漂亮的罥烟眉微微一蹙,“这世道的所有男子,不都是如此行事?谁家的公子少爷没几个通房丫头,我还觉得你接触太晚了。”
“谁家都这样,我也要这样?”
“是啊,世人都如此,你何必去做那个特立独行的人呢?”
“随波逐流……”
商归摇了摇头,虚虚地退了一步。
“人人如此……”
他将手抵在一旁被大雪掩盖的冰冷石柱上。
“都说伦理纲常,可怎么会有人,会喜欢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姐呢?我与她是姐弟,我将她视作了亲人!婢子是被贩卖,来到了主人家里,或许她到被送入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主子床上的那一刻都不明白,什么要这样。”
商归抬起泪眼,直视着林婠婠,“明明母亲自己也遭受过这一切,为何也要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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