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萱,你师傅可有教你礼节?”
高萱的师傅是楚国国相荀蔺,也是傅蔼的师弟。受长辈的质问,她恭恭敬敬,连腰侧的酒壶都不敢再碰,答道:
“师傅教过萱礼制。”
“那你方才怎能如此与师叔们说话,礼节都学去哪了?”
“师兄,通辩时遇到观点不一,言语激愤实属正常,何必苛责。”路闫劝慰道。
“我在问你么?”傅蔼投去一道冷眼,看师弟埋首不语了,才看向高萱,眼神示意她想好作答。
高萱捏着两侧的衣摆,她伏地先是叩首,接着起身道:“弟子方才言语激烈,望路师叔、沈师叔原谅。”
“无碍,若谁都碍于身份,这世间还能说什么话。”路闫挥手说着。
沈一正同样是挥了挥手,表示无碍。
傅蔼却是步步紧逼,追问:“你心中如何想的?若心中未有歉意,又何必说一些违心的话?”
高萱身形笔直,回答道:
“萱心中并无歉意,因为萱没做错。但萱没有说违心话,方才的道歉,是萱未能尊敬长辈而说的。直言不讳,是师傅教我的道理。他说,曾与圣人周游列国时,路上时常会因观点不一而与师兄弟们与圣人辩驳一二,他也曾问过圣人:恢复礼制,可弟子们却时常辩驳圣人,那算是礼节么?圣人回答:通辩,便是在辩论中聆听别人的意见和建议,融合别人的观点,发表自己的看法,最后找到真理。若世间人人如此,那乱世之局的解法或早就找到了。”
傅蔼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总是沉默不语的韩子路,“那子路呢?为何总不言语?”
韩子路静静地埋首,“子路的路还未找到,不敢妄言。”
“你们俩,果然如荀蔺信中所言,一人过闹一人过静,一人善言一人善思,若能中和,当属天下奇才。”
高萱嘀咕,“所以师傅常让韩师兄与我一道,让他在我奋起激言时,把我按下。让我在师兄沉默不语时,代他说话。”
“既然一起多年,今后就在彼此身上学习。”
“是,谨遵师伯教诲。”高萱和韩子路两人一同行礼说道。
听这老者的言语和看路闫、沈一正的反应,姜楠明白了老者的意图,想着按照常理,现在是该点评商归了吧。
姜楠悄悄地把视线移到身旁的商归身上。
然而久等却不见老者开口。
她抬头偷偷地瞧了一眼,正巧看见老者望着商归的视线里有些复杂。
“姜姑娘为何这般看老夫?”老者问起。
“我…”姜楠就像是上课搞小动作被老师抓包的学生,她有些心虚地不知如何是好。
“但说无妨,老夫又不是豺狼虎豹。”
“您为何不继续说了?”姜楠小声问起。
“姑娘觉得老夫应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