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半夜里,丫头发现三姐姐做了傻事,整得阖府都乱了,忙活了大半夜,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派人去公主府的,这事儿就真闹大了。”
陆思琼这才理解眼前人的气愤从何而来,这事若没有昨夜里的一出,或许还只当是意外。
但弄得现在这番局面,以死相逼的地步,便不免引人深思。
她脑中一瞬空白,倒不是担心龚景凡的动摇,以他的性子,他不愿意的事,定是谁都逼不了。
只是,三表姐毕竟是国公府女儿,龚家不可能不给个交代。
何况,她对龚景凡,又是一番爱意。
她翻了翻嘴唇,只觉得越发干涸。
眼神木木的,她明知故问道:“三表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发现的及时,人还好,就是又哭又闹的,非要讨个说法。”
周嘉灵十分糟心,“天没亮蕙宁公主就来了府里,现在还在三姐床头呢。”
抿了抿唇,再添道:“二表哥也在那里,同二婶母已经翻了脸,他说没道理他救了人还得摊上这种事,是三表姐愁嫁了还是怎的,大家小姐的竟然用这种手段,早知道就不救了。”
这语气,倒真是龚景凡说出的话。
只是,话中之意也过于直白,是直接打了周家二房的脸,说的是真难听。
陆思琼心里微暖,莫名的很是感动。
谁能想到,不过一夕的时间,昨儿还与她相拥的人,现在落得这般处境。
不难设想,周家现在定然一派混乱。
她蹙着眉,突然开口:“那,你来侯府找我,是外祖母和舅母的意思吗?”语气透着试探,又带着几分期待。
亦或是意料之中的,周嘉灵摇摇头。
“不是,二婶母还在祖母跟前哭诉,说她不管三姐姐,只、”视线落在对面人身上,到底卡住了嘴边的言语,“母亲和蕙宁公主都在三表姐床头,均不得空。
二表哥被留在周府,我瞧着这样大的事,又与你有关,怎么能不来通知一声?
琼妹妹,你是不知,二婶母今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再加上三表姐投缳。你若不去,这亲事可还真说不准了……”
虽然她和周嘉乐是堂姐妹,但最亲近的却是陆思琼这位表妹,心中自然是倾向于眼前人。
“我去了,又能如何?”
陆思琼心底是惊诧的,自然想不到三表姐能做出以死相逼的事来。
她也不傻,不会相信落水是意外。
周家的宅子,这么多年来,她好端端的怎么就那么巧当着龚景凡的面落了水?
这种手段计谋,并不深奥。
但其中的逼迫和威胁意思,却很明了。
陆思琼自认为她是做不出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来,是以就算真的到了周家,难道要同三表姐和二舅母在外祖母跟前争执?
自己到底是个外姓人,何况真实的身世在那摆着。
心中苦恼,又苦于不得法。
四表姐这样将自己接去,无疑也是让大舅母难做。
二舅母待她本就只有情面上的,这些年来一直不满周家对自己的过分庇护和照顾。大舅母作为主母,总是要给阖府交代说法,没道理总偏袒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