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陌单于以好战闻名,弑弟夺位杀妻,这些事实则早就流传了出来。
只是到底异邦外族,朝堂之上的君臣或者心知,如陆思琼这些久居深闺的闺秀,自不可能得知。
且若非身世,她甚至都不可能去关注突厥的事儿。
“那,他、他对隆昌公主是真的好?”
她两眼紧瞅着眼前人。
伴君如伴虎,哈萨陌单于既然是这样一个男人,她总觉得隆昌公主的日子并不好过。
陆思琼突然想到,刚刚呼韩邪说的那句话:她是因为自己而熬到今日,熬过在异乡的数十年。
龚景凡只当她是被突厥人的残暴吓到了,并未多想,闻言答道:“应该是真的吧,毕竟当年他费了那番功夫,都是因为想得到隆昌姨母。
我派去的人调查到,当初送亲的队伍抵达突厥境内后,因为老单于卧病在床,就是当时的大王子哈萨陌去迎接的,一见难忘……”
虽说草原上已换了主人,但还是有些闲言碎语流传着。
道当年老单于还在的时候,大王子同大阏氏之间就有些不清不白,更有人曾见到哈萨陌夜半从隆昌公主的帐篷里出来。
然而这些事,事关姨母声誉,龚景凡并没有告诉陆思琼。
再怎样,那终究是自己的亲姨母,哪怕没有印象感情,但血缘关系在那。
对血亲,他终究是要维护的。
突然发现自己扯远了,龚景凡接着道:“现在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单于对大阏氏百依百顺,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大阏氏身边多一个袁医女,并没有过问。而袁医女在那边也没有受到为难,除了行动受制之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这就好。”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
师姑当年既然违了太后命令将自己保全,又偷偷送回京城亲自照顾这么多年。
隆昌公主得知真相后,哪怕还有怨意到底不会刻意为难。
龚景凡见她安心,便诉了自己的疑惑:“不过,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说袁医女为什么要跑?
据我查知,当年她是自愿陪隆昌姨母远嫁的,怎的半路上又生出了悔意?
而逃脱之后,还潜藏在京城?”
陆思琼摇头,没有说出事实。
但龚景凡是个有联想力的人,自己琢磨了半天,不确定的开口:“难道当真和秦相有关?
对了,琼妹妹,你不是还让我调查秦相吗?”
后者抬眸,追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她当时拜托龚景凡两件事,一是身在突厥的师姑境况如何;
二则是秦相,虽说没言具体查什么。但现在听眼前人这般说,终归很好奇对方查到了哪些。
“袁医女和当时还是皇子伴读的秦相之间,好似有段过去。”
龚景凡揣测道:“有宫人称,送亲队伍出发之前,还曾见过袁医女在后。宫秘密会见秦相,还闹过不快。”
难道袁医女就是因为这个才一气之下决定随隆昌公主远嫁?
事后路上惦记秦相而生出悔意,就又跑回京师?
倒也说得过去。
陆思琼自然也听明了话中深意,宫人私通是重罪,是以哪怕秦相早年和师姑有私情,亦不会传扬出来。
她感激的望向身前人,心知他虽现在说得轻松,但要查宫苑秘事,定然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