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在卧室躺了很久,才感觉心情有所平复,从床上爬了起来。
折腾了将近两小时,正是感官最敏锐的时候,动作间难免擦枪走火,阵阵酥麻颤栗涌入脑海。
如果时间充足,她可能还要多来一两次才会满足。不过现在,闹钟将她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该去处理食材了。”
付沧钊先去换了一身内衬,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专用小洗衣机清洗,再拖着发虚的双腿回到厨房,牛肉已经基本化开了。
先焖饭,然后按照熟悉的步骤,切块、煮烂、加土豆和其它配料……等一切接近尾声,竟然又过去了几个钟头,时钟指针接近晚上六点。
家门口传来动静,想来是妈妈回来了。
付沧钊端着饭碗,脸颊附近被热气熏得暖烘烘。对于这次久别重逢,她既期待又害怕,现在也只是强装镇定,极为勉强地往嘴里扒饭。
一道满是疲惫的影子挪到饭桌前。
她身穿戎装,和五年前一样满脸风霜,可是和过去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相比,现在她脸上的风霜意味着身经百战。
这也就意味着,她不再是付沧钊熟悉的家庭主妇,而是历经五年战斗的火漆号舰队舰长。
“……妈妈。”付沧钊低低地叫了一声,咽下嘴里一口饭,感到喉咙发酸。
为了不让妈妈发觉异样,她抬起饭碗,作埋头扒饭状,可她甚至不敢张嘴,生怕自己突然忍不住情绪失控。
不过很显然,付沧钊的主动效果非凡。
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舰长一看见她、听见她喊自己妈妈,当场就破防了,说话声音直接带上哭腔:“钊钊,你……可以、可以再来一遍吗?再、再叫一次……”
她摘下军帽,两团黑眼圈在脸上清晰可见,也盖不住眼眶通红。
饭桌对面,少年拿碗筷的手不住地颤抖。
起初只是颤抖,很快从饭碗那边泄出一丝呜咽,双手青筋爆起,看得出她非常用力,可还是差点让碗筷滑出去。
最后,付沧钊实在忍不下去了,索性直接撂下碗筷,随便擦了擦嘴,飞快地扑进妈妈怀里,和她紧紧相拥。
妈妈、妈妈……
哪怕心中无限怨恨,只要她看见妈妈第一眼,所有的不满都会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妈、妈妈——”她大声地反复说道。
不知不觉间,母女俩皆是泪流满面。
付沧钊的眼泪浸湿妈妈的戎装,无事发生。
失去母神位格之后,她的眼泪就回归了正常的生理盐水,不再具备各种奇奇怪怪的作用。
她变成人了。
最后谁也没吃下去这顿咖喱牛肉饭。
付沧钊像只情绪稳定的大猫一样倚在妈妈身上,难得痛痛快快哭一场,她现在感觉积压在心头的阴霾消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