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起攻之么?”皇贵妃长长吐出一口气,接着叹息道:“唉!皇上的意志何等坚定,即便是群起攻之,要把这女人拉下马来,恐怕也难。”
“后宫中的手段多着呢,皇上不肯下手,难保不会有别人下手。奴婢觉着,萱妃迁居永庆宫,这就不是个好兆头。她原本是罪臣之女,又姿色平平,哪里来的福气享用这份富贵?但凡福气薄了一丁点儿,担不起这泼天富贵,还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
“这倒是。”皇贵妃觉着心气顺了些,看了香云一眼,就见她眼中全都是怨恨狠毒,因便笑道:“我知道,上一次她害了你,你心中恨她到了极点。且先忍着,就如你说的,我不信那女人能有什么贵不可言的命格,早晚总有她的下场。如今时候不到,时候到了,天不灭她,人也灭她。”
“就是,娘娘这才看的透彻。即便都拿她没法子了,咱们在照月轩,哦,如今该叫永庆宫了,咱们在那里,还有一枚棋子呢。这么长时间,娘娘不管什么时候,都没动用这枚棋子,不就是为了将来,要她做那点睛一笔吗?”
“嗯,果然还是你了解我的心思。”皇贵妃点点头,伸手扶着香云站起,香云也就顺势起身,陪笑道:“所以娘娘有什么好恼怒的?就让萱妃先得意这几天,说不定她得意忘形,到那时招了皇上厌恶,都不用咱们出手呢。”
“算你这蹄子会说话,我这会儿心情好多了。”
皇贵妃微微一笑,香云也忙附和笑道:“奴婢说这些话,还不是为了哄娘娘开心?不管是什么原因,您也不能饿着自己啊,如何?晚饭摆好了,这会儿凉热也正好,娘娘快去用一点儿,是奴婢亲自去御膳房挑的您喜欢的菜,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这些事吩咐下面的宫女太监就行了,用得着你去?”
皇贵妃向外走去,就听香云笑道:“素日里我也是让她们去的,只是今儿看娘娘不开心,奴婢唯恐她们不知道娘娘口味,所以才亲自过去。”
“到底是跟着我进宫的人,这宫里最能体察我的,也就只有你了。”皇贵妃叹了一声,同香云一起走出屋子。
“端午过后,这天儿就越发热了,亏着娘娘也有精神,还有心思来逛御花园,您看这花草树木都被大太阳晒得打蔫了呢。”
“花草树木打蔫怕什么?我们人不打蔫不就行了?”宁溪月随手攀过来一枝叫不出名的花儿嗅着,就听身旁春草小声道:“奴婢真的有点蔫,比不上娘娘精神。”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宁溪月嘻嘻一笑,春草便纳闷道:“什么喜事?封妃么?可是之前娘娘不还说这是捧杀?”
“管它捧杀不捧杀,反正皇后和皇贵妃她们现在也没什么动作,而我的月钱银子长了,这却是实打实的好处,不止我,你们的身份和月钱不也都长了一级吗?”
“您可是萱妃啊娘娘,咱们有点眼界成不成?就知道银子银子。”
“哟!小东西,这才几天,就嫌弃我俗气了?真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你也不看看,这世上谁离了钱能行?好,你不肯说钱,那咱们说点别的?布料?衣服?珠宝首饰?文物古玩估计说了你也不懂,那要不然,咱们谈谈这御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你看那边那叫什么花?这边这叫什么树……咦?”
春草一听主子这话,就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正要讨饶,便听宁溪月疑惑地低喃一声,她心里念了声佛,连忙顺着主子目光看过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位活菩萨过来解救了自己,结果就见一个不认识的美人儿正轻快地向这边走过来,那份青春明媚,直让她身旁花草都失了颜色。
“这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咱么宫中还有这样的绝色人物?便是比起洛嫔娘娘,也不差了。”
春草两眼放光,只听身旁主子凉凉道:“那就是最近被宫人们热议,普遍认为是你家娘娘我将来的强劲对手,皇上身边的女官,两江总督的女儿杨妍杨姑娘。”
“什么?她就是那位杨姑娘?”春草眼睛里不放光了,开始下刀子:“娘娘,您难道就这样放任她坐大?”
“坐什么大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别跟那些宫人们一般嚼舌头,我是充分信任皇上的,他就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春草:……她知道自家娘娘受宠,但再怎么受宠,这里也是后宫,娘娘这心……是不是太大了些?